“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南璇嘴裡不停地嘔血，像一灘娟娟溪流怎麼都擦不乾淨。
邈凡一路廝殺到現在，見過不計其數的鮮血，可沒有比此刻更害怕失去。
心臟被揪緊了。
他不敢碰她，怕碎了。
女人眼眸微闔，光芒渙散——
他回頭衝下面的男人赤紅怒吼：“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皇帝扭曲的身子在地上顫抖，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告訴我，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馮將軍扶起曾經高高在上的帝王，厲聲質問：“把解藥交出來！”
皇帝嘴裡不斷湧出血水，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艱難轉頭，要看最後一眼他的兒子。
灰暗的眸子印出邈凡憎恨的臉龐，魔鬼的兇悍之氣。
皇帝牽出最後一抹笑，抬手才剛舉到半空，就落了氣。
眼皮重重地垂下，桂公公在上面嚇得跪地：“皇……皇上駕崩了！”
“不——”邈凡抱起女人從上面憤怒下來，一隻手往男人身上運氣，無用功，皇上心跳停止，再無死灰復燃的迴旋可能。
“不用了！”南璇攥住他的手十分用力：“我……咳咳咳，我活不成了！”
她笑了，嘴角開出悽豔荼蘼的花：“早就喝了毒藥，無藥可救。”
“不，不可能！”邈凡瘋了般往她身體灌輸法力：“不要死，你不能死！”
馮將軍也驀然地赤了眼眶。
“不要白費苦心了！”南璇抬起滿手是血：“讓我摸摸你，好久不見，每天都在想你，你呢？”
“我也想你，吃飯想，睡覺想，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邈凡，我好想回到過去，你是聖僧，我是聖女，那樣的自由自在，單純美好！”
“我帶你走！”他抓起她懸浮的手放到臉龐細細摩挲。
溺斃的溫柔像漩渦要陷進去了！
南璇要命地咳嗽：“不！”
“你不能走，不能棄這天下蒼生而不顧，我愛得男人，是頂天立地的帝王，以天下為己任，他終究走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位居高位都是孤獨的。高處不勝寒，只是沒了我，你也一定要吃飯睡覺去很多漂亮善良的老婆，不要再遇到我這樣的壞女人了。
邈凡，遇到你，從未後悔過，我先走一步去下面等你，我這麼壞，肯定要下地獄的，你也為我沾了滿手血腥，是要陪我一起入地獄的。
棄了你的佛，滿手殺戮和罪惡，你可曾後悔過？”
邈凡吻著她滿手的血毒誓：“從未後悔過。
這一輩子，能遇到你，一定是我上輩子感動了蒼天，我真的很幸福。”
只是沒人告訴他，幸福好短暫，還長了翅膀會飛走。
“那……咳咳咳，我就放心了！”
“邈凡，你不來，我過奈何，不喝孟婆湯，不投胎轉世，我……咳咳咳，我等你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