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就是他口中散播謠言的始作俑者。也不算散播,只是她跑仙界的次數太過殷勤,父君怕她自作多情,本想好好勸誡一番,沒想到她直接回:“您把嫁妝準備好,到時候女兒出嫁,您可不要哭鼻子喲~”
俗語有云:因果必報。一切的美夢都有破碎的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那麼快。
她照例去找他,才剛進三生殿,就看到擺放出來的一套粉色的西裝,材質柔軟,布料頂級,穿在他身上一定帥氣逼人。她施法,打算替他好好熨帖。
“不準碰它!”
一聲怒吼,她被一股迅猛的力道席倒在地,西裝被他如情人般緊緊抱在懷中。此刻的他,褪去以往的邋遢形象,刮掉鬍子的面頰清爽乾淨,帶著一股如流水般的秀氣的帥。尤其是那雙眼睛,不再無神頹喪,染了星子的晶瑩,灼灼閃動。
這一刻,她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拽扯,裂成無數的小塊,四肢百骸都在泛著疼。
“你走吧,以後也請不要再來。”
他的語氣中,三分客氣,七分強硬。
心口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失,她顧之不及,腦海中閃過的唯一念頭就是——一定要留住他,不論用盡什麼辦法。
她衝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小聲啜泣著挽留,也保證不會再亂碰他的東西。在愛情的世界裡,先動情的那個總是最卑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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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所作為,所思所想,皆卑微到了塵埃裡,卻沒能成功留住他。
傷心了好一陣,他沒來找她,卻在短短時間內重振雄風,上古訛獸的威名與赫風,重新響徹六界。
她決定振作,做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或許下凡歷練回來,她就能得到他的青睞。可她沒有想到,他的振作,卻是為了那個已經重生的女人。
在凡間,她遇上了他,又一次以為是的把自己視作他的未婚妻,可他帶來的女孩,讓她瞬間崩潰。
她的美,是深深烙印在骨子裡的美,是朝霞暈染地平線的絢爛奪目。六界之中,除了聖女楚辭,估計再與人能夠與之媲美。
可他們似乎不太和諧,而且女孩對他的付出一直熟視無睹,又有種習以為常的感覺。
歷練結束,她迫不及待要去見他,卻被父君的義子——自己的兄長化作江蘺的面孔欺騙,沒了清白,也毀了名聲。
“為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
鈺暇捂著臉蹲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多舛的命運從不會考慮人或生靈的承受能力,熬過來了,你還有明天,熬不過去,就只剩下此時此刻。
空蕩蕩的走廊,枝椏光禿陰暗,就連走馬燈也是晦暗不明。只有她一個人的哭聲,悲痛欲絕,好似在效仿孟姜女哭倒長城。
“你是不是想要得到那個負心人江蘺?”
誰?是誰在說話?
淚痕斑駁的鈺暇突然抬頭,眼前忽然掃過一團陰沉沉的迷霧……
江蘺在薜荔軒外徘徊許久,頭頂的光線突然傾灑下來,好似滾燙的熱流嘩啦啦往下砸,灼人心肺,難以呼吸。
進?不進?
又或者說是不敢進?亦或者三者兼有之?
喉頭撥出一口濁氣,分不清此刻心頭好似汩汩浮動出來的諸多情緒,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雙手撐著額,真是五味雜陳。
不知過了多久,裡頭的燈突然滅了。江蘺髣髴看到眼底希冀的光,也逐漸熄滅。
有道人影輕手輕腳走到花壇邊,他看也沒看,深深撥出一口氣:“她睡著了吧?”
忽而又笑:“她小時候就是這樣,一吃飽就犯困,打雷下雨都驚不醒。估計天底下,沒有誰能夠讓她失眠,沒有人……”
沒給身前人說話的機會,他又搶回話語權:“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我沒有跟別人私定終身,我不是故意沒去崦嵫看她,也沒有因為誰而放棄過她……”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他估計這輩子,也只能示弱這麼一次,還是在她的長姐面前,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的樣子。
實在太痛苦了。
一雙漂亮白皙的手搭在他的後腦勺上,用力一拍:“她不相信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