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哭笑不得,小丫頭用的還是敬語。
薜荔臉部紅心不跳,一本正經道:“您是上古訛獸,如今又執掌管控六界姻緣的三生殿,聖女教導過薜荔,對於長輩,理應有敬畏之心。”
江蘺:“......”
有條不紊,張弛有度,讓他毫無反駁的言語。
長輩?
他又氣又好笑,雙手叉腰,看她:“你在暗指我老牛吃嫩草?”
“......”
你快閉嘴吧!
一年不見,耍流氓嘴的本性仍舊未變。
懶得搭理他,面無表情轉過身,繼續朝亮晶晶的金紙鶴飛去。
他又追了上來。
她堆起最後一抹假笑,耐心即將耗盡:“仙君,您還有什麼要指教的嗎?”
他加了仙力飛上來,與她並肩,拎出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奉仙帝之命,護送神女回崦嵫。”
“我認得路,不需要護送。”
他挑了個‘這件事你跟我說沒用’的眉毛:“神女若有任何意見,可以返回仙界,與仙帝解釋此事。”
她才沒這麼多的閒工夫浪費,催動術法加快騰飛的速度。
兩人一前一後,誰都沒有說話。一直飛回到崦嵫山的山腳,落地後也沒理他,自顧自加快腳步。
曾經讓她無可奈何的霧障如今已構不成困擾,交疊的雙腿駕輕就熟穿梭在林叢間,像只嬌小卻敏捷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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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薜荔!”
終於還是沒忍住,在被填平的芙蓉潭外喊住她。
薜荔停住了腳步,眼前是被扯出了一道口子的結界,正默不作聲等著她。她嘗試著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維持風波不動的語氣:“仙君還有什麼吩咐?”
咬牙切齒了。
“去年,在伯庸城為什麼不辭而別。”
桂花樹的剪影爬上藕粉色的身軀,花香鋪了滿地。偶有清香暗幽的桂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又隨移動的影子滑落下來。
“回來了?”
視線的盡頭,樹蔭下立了一道雲緞織錦的雪白裙裾。容姿綽約,芳華絕代。她一手護著肚子,另外一隻手朝她伸過來,好似在迎接離家多年、心思惴惴的遊子,她的眼眶剎那間爬滿氤氳的溼紅。
她跑過去抱住她,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撞到她腹中的孩子,喊她:“長姐......”
安撫她的人肩膀抖了一下,薜荔又喊了一聲,像是要證明著什麼,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正浮出水面,“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女孩就是這麼喊你的。”
楚辭鬆開她,替她抹掉眼角的淚珠:“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妹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以後就這麼喊我吧。”
“可以嗎?”
“當然。”
薜荔胡亂抹掉最後幾滴淚珠,很用力的點了點頭。
兩人回到洞府的時候,仙帝派了仙鶴過來,一番老生常談的囑託後,又交代最遲明日趕回來。
楚辭笑了笑,咕噥著某人囉嗦,隨後又朝心思恍惚的薜荔說:“你想不想看七彩流雲?”
薜荔後知後覺抬起頭,心不在焉應了聲,又把頭低下,反應過來後險些撞倒面前的石桌:“你剛才說什麼......七、七彩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