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居猜她想感受外頭溫暖的空氣,便自作主張開了半扇窗欞,吹進來的風將整個房間寒意吹散了不少。
見她拉了拉被子,仍舊不肯與自己說話的傲嬌脾氣,輕聲一嘆:一個男人,不論在外頭多麼的風光無限、地位尊崇,家裡總要有個愛耍小脾氣的女人。
只有綜合了命運的調味劑,才能稱得上完整的人生。更何況,他們還有生生世世的相處時間。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說著:“還有一點兒時間,你確定要繼續跟我慪氣嗎?”
“誰在跟你慪氣?”
她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一點,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又說,“你要走便走,反正誰也攔不住你這個堂堂一界仙帝。”
這話說得,的確有些賭氣的成分了。
唉,她的脾氣,最近也是越來越大,陰晴不定。
這五百年,他平定四海,又為六界之事殫精竭慮。她知道他忙,最近這幾個月更是腳不沾地,兩人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
她也想過,等他一來,就立馬把剛學會的幾道菜做給他嘗一嘗,再給他揉捏按摩,放鬆緊繃的神經。
傢什麼?
無非就是你的遮蔽所,是你備受生活碾壓、渾身疲倦後可安然入睡的一張床。
可他真的回來了,她倒是滿心滿肺的委屈,尤其在聽到熟悉的沉嗓時,鼻尖湧起一股無以名狀的酸澀。
他靠過來抱住她,掐了下她瘦了一圈的小臉:“我都知道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眷戀著他的氣息,看著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掌正抱著自己,委屈登時發酵,氣鼓鼓拍他手臂:“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我最難受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
“我會補償你的。”
“不需要。”
他拿著一塊,像在輕哄小孩:“你先聽一聽,如果不滿意再拒絕?”
一界尊主,哄起妻子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不帶半點含糊。
楚辭半耷拉著眼睛,不說話。
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早已擁有了無需言明就可瞭然的默契。
他把手掌移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在這裡,住著他們兩人的結晶——一個帶著愛與期盼降生的孩子:“楚辭小姐,你願意收留眼前這個無家可歸的帝居先生,給他一個家,共築夫妻的愛巢嗎?”
察覺她愣住,轉頭看他,眼裡的不可置信引得他忍不住發笑。用額頭輕撞她,又滿是疼惜抱緊懷中人:“怎麼?不願意?”
明知故問!
可楚辭腦袋有些凌亂,尤其是在他說過這番話後:“仙界怎麼辦?用不能當甩手掌櫃,你培養繼承人了嗎?他的能力怎麼樣?要不再等一等?”
噼裡啪啦一通細問,皆被化在她輕柔如棉花般的深吻裡。接連幾個月的相思與委屈,在這一刻得到了慰藉。
事畢,他抱著雙頰紅韻的妻子,不疾不徐解釋:“六界經過五百年的錘鍊與沉澱,早已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行走軌跡,手伸得太長,反而會適得其反。”
他說得冠冕堂皇,她也就象徵性點點頭,隨即又笑:“也對,反正你是我明媒正娶的丈夫,就該跟我同住崦嵫山。”
突然一個驚呼,他嚇得猛然坐起,大掌探了探她的額頭,又觀察她的面色:“哪裡不舒服?我給你找神醫過來。”
慌里慌張,全然沒有平日裡沉穩持定的帝王風範,可對於一個你全身心交付的愛人,她難受,你怎麼可能鎮定得下來?
楚辭眯眼笑,把他拉回來,手撳在自己的腹部上:“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