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朱雀自負輕狂,不想被帶回去,接受那些什麼亂七八糟又丟人現眼的懲罰。他好歹統治了仙界那麼多年,絕不會允許自己顏面盡失。
楚辭置若罔聞,一門心思全系在被潭母兇狠逼近的帝居身上,雙拳攥得死緊,恨不得把自己的意念化作力量出手,替他擋去一切障礙。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麼能夠重塑你元神的是偏偏是他們三個人?”身後的朱雀又開始碎碎念,卻帶著別有深意的心機,“從潘玉兒,到羌蕊,再是最後的伏白,出現的時機不早不晚,恰是你最需要幫助的時間?”
楚辭施法,把他的嘴給堵上,可這傢伙居然用了傳音訣:“我告訴你吧,因為他們三個,擁有一樣與你們相同的本質!”
“什麼本質?”
魚餌上鉤了!
朱雀斜勾唇角,眼皮子一抬,命令她解開罩落在身上的一團結界。
楚辭冷冰冰睨他,渾身冷若冰霜。
另一處,潭母頭上的角被帝居斬下來,腥臭的碧藍血液從頭頂滑落,映襯本就枯黃蠟青的面孔更加猙獰可怖。
她自知不是帝居的對手,可若是加了上古的蠱術,可就不一定了。
旋身翻轉,魚尾倒掛金鉤,半個身體俯衝,雙手在空中做出複雜繁瑣的動作,口中不停地翕合,一團又一團的黑翳從她的手掌心散射,對著帝居就是一番圍追堵截,最後被洶湧如潮水的黑翳籠罩,潭母又彎身,像拉弓般佝僂著,突然躍進黑翳中,再也看不到裡頭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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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猶豫,正在加速他們的死亡。”
朱雀一字一句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血液陷入了逆流。
一陣天塌地陷,江蘺後背抵上陰冷如冰塊的沙牆,被毒液逼得退無可退,躲閃之間,脊背被毒液燒燙出一個大洞,疼得好似剔骨挖心般,隱隱還可以看到裡頭骨頭的森白。
“哦,可憐的訛獸。”
像是電視裡的實況轉播,朱雀的解說帶著逼迫的沉意。
楚辭深吸一口氣,把朱雀甩進巖洞內,飛身,幾招的功夫就把扭曲的毒液掌控在術法中,助江蘺託身。
“你好歹也是上古訛獸,怎麼這麼輕易就著了它的道兒?”
江蘺感受到脊背的骨頭撞上了一塊砸落的大石,疼得齜牙咧嘴。他當然知道那是陷阱,卻心甘情願邁進去。
薜荔最後離開的畫面,讓他刻骨銘心,甚至痛心疾首。他不敢想,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沒有人拌嘴,沒有人任性,沒有聒噪聲……一切又一切的沒有,都在薜荔香消玉殞的瞬間,成為了回憶。
因為歲月的齒輪強行碾壓而成了過去,所以就衍變為痛苦的回憶。所以當毒液凝造出薜荔模樣的時候,他真的驚呆了。
好不容易藏起來的痛苦,在看到她的霎那,瞬間侵蝕了軀殼內的四肢百骸。
他用手背蓋住眼睛,好想對她說:老婆,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楚辭又與毒液鬥了一陣的法,終於找到它的關鍵罩門,凝訣,琴音鏗鏘如磐石,一擊即中。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毒液,罩門破碎,一聲炸響,無數的汁液四處濺灑,加速整個窯洞的毀滅。
楚辭片刻未歇,一鼓作氣飛到這團籠罩得黑咕隆咚的黑翳旁,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下手。猶豫躊躇,因為不清楚裡頭的情形,也就不敢貿然闖進去。
怎麼辦?
手腳發虛,冷汗不停地滲出手掌,腦海裡湧動的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那頭的朱雀還在添油加醋,加速她心中的不安。
“你給老子閉嘴!”
訛獸心裡也是一團亂,跟剪不斷理還亂的線團似的,揚手就給只剩下半邊臉的朱雀一巴掌,血絲從嘴角滲出來,卻依舊不懂得收斂:“不妨坦白告訴你——”
他看了眼楚辭,說出來的話極其惹人心火:“他們三個傢伙,都是本帝精挑細選的。當日能助你重塑精魂與元神,此刻,也能助我!”
他狂妄猙獰著殘破的軀體,一個迸射,光圈結界被他掙碎。
楚辭心頭一突,好似有什麼東西正不遺餘力地撕扯她的魂魄,甚至於元神和精魂都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