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能知道,這畜生居然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外孫’的坐騎!
脖子再次被箍,尖銳的沙礫、滾燙的火炭、刮骨的刀刃……逐一從江蘺的身上碾過,他深覺肌肉如抽筋般的顫抖,還有分秒交織成絲線的痛楚,卻更讓他堅定活下來的勇氣!
濃烈的夕陽落下來,照得身上暖洋洋的。可雜物荒蔓成堆的崦嵫山,隨處皆是伺機而動的怨靈。
“本帝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會讓給別人!”
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的江蘺,在混混沌沌的視線中,看到芙蓉潭底被啃咬得連片肉都不剩的森寒白骨。
還有,機械右臂。
江蘺心口裡的血一下子猛衝腦門:“你這個殺人狂魔,我要跟你拼了——”
“殺人狂魔?這個稱呼本帝喜歡。”
江蘺還沒撲過去,就被仙帝砸進潭底,到處都是乾裂的河床,還有腥臭腐爛的沉消低糜,堪稱死人堆裡的折磨。
“就讓本帝這個殺人狂魔看看,你是如何受盡苦楚而死!”
躲在暗處的生靈像是一團團黑不溜秋烏雲,在芙蓉潭的水岸邊洶湧匯聚,整個潭頂瞬間遮天蔽日,無數怨靈凝成了一把陰森森的長箭,在虛晃的弓弩下,劃破呼嚎的獵風,狠狠刺向江蘺的喉頭。
他的目光堅定有神,不避也不退。鋒利的箭頭三百六十度旋轉,帶著一股摧枯拉朽的狠戾。
一聲炸響。
滔天濃霧從下方往上躥動。
仙帝揚手一揮,濃密的黑霧瞬間消散。河床千瘡百孔,裂痕斑駁。
他冷冰冰一笑,剛轉身,罩落在頭上的袍帽輕飄飄落地,沿著這個方向看過去,一頭身形姣好、毛色雪白的上古訛獸,黑沉的眼睛裡正帶著一股冰冷的淡漠。
蔣薜荔走得腳都要斷了,全靠意志力在支撐。
“這裡不是剛剛走過了嗎?”
她感覺自己就是架超負荷的大型機器,鬆垮垮的零件堆在一起,髣髴再工作一秒,就會碎成渣渣。
她停下來,抹掉嘴角的汗珠,給身體和腦子休憩的機會。
太陽都快要落山了,為什麼始終走不出這個地界?難不成碰上了鬼打牆?還是說這裡佈下了結界?
不論是哪一種,都必須想辦法破出去。
可問題是,怎麼破?
看著眼前這荒涼之地,黃沙漫漫,心裡真是哀從中來,觸目驚心。
伸手拍了拍候君亭上的灰塵,舊時的記憶碎片從掌縫中滑過,緬懷的心境有些悲慼。
腦海中閃過一首詩: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
“長姐又閉關了?”
正在驅動靈術打掃房間的靈均,眼色頓了下,隨即點點頭。
薜荔揪了揪藕粉色的荷包,商量著:“要不咱們再去一趟仙界?”
“上次被罰得還不夠?”
神界聖女和仙界太子解除婚約一事,在整個五界可是傳得沸沸揚揚。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