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麼驚心動魄、披荊斬棘的英豪偉績,怎麼能說完就忘呢?”
楚辭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從刀山火海、烈獄深淵裡受盡折磨後被救回來的呢?”
“不會的。”蔣薜荔爬起來,半個身體傾向她,“姐,你是我們神界地位崇高的聖女,當年送你下山,女媧娘娘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就算是在刀山火海里走一遭,可你現在不也完成了鳳凰涅盤、浴火重生的褪變了嗎?”
楚辭捏了捏她的臉:“你個小丫頭,嘴怎麼那麼甜呢?”
蔣薜荔垂下臉,冰寒的雪花在掌中渥化成水,言語卻是堅硬的鏗鏘:“因為你是我姐,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爹孃過世前,一直不斷在她耳邊千叮嚀萬囑咐,姐姐此生命運多舛,是要拿性命去換六界的安穩太平。可她不能出事,否則六界必定大亂。蔣薜荔肩上,還負著保護姐姐的重大責任。
突然傳來一陣對話聲,兩姐妹忙找個地方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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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靈石後探出一個腦袋,瞅著其中一道輕功卓越的黑影在崦嵫山猶如入無人之境,暗自嘖嘖。
“出來吧。”
兩姐妹的神息,白矖再熟悉不過。
人心中若有恐懼之事,那麼在與另一件事相撞的剎那,就該主動出擊,先發制人:“白矖姐姐,剛才那個是......”
言已盡,意無窮。
白矖活了上萬年,怎麼會不懂她的話中之意。淡然的眸色掃過來,帶著比寒冰還要滲人的冷意:“你們跟我過來。”
兩人進了白矖的洞府,從始至終,楚辭都將蔣薜荔護在自己的身後,無懼白矖冷冽的神色。兩人衣裙上的雪花未淨,鬢髮微亂,白霧在鼻翼間輕輕吹動,一看就猜到這兩姐妹方才在玩什麼。
“這件事,是誰的主意?”
不過一個氣場的震懾,頓時化被動為主動,不愧是跟過女媧馳騁疆場的聖使。
楚辭自認不是她的對手,在氣勢上就落了下風,可她不能讓妹妹受責備:“是我。”
蔣薜荔也跳出來,急忙解釋:“是我慫恿姐姐的,不關姐姐的事情。”
“你們倒是姊妹情深。”白矖突然對外揚聲,冷豔的神色在洞府的淺光中映照得越發沉鬱,“把人帶進來!”
如冰玉摔落在地,發出尖銳的聲音。
靈均被帶進來,五花大綁。
楚辭凝了團光,劈砍靈均身上的束縛,將人藏到自己身後,面冷如冰霜:“你有什麼事情就衝我來,不要對我身邊的人動手。”
白矖從虞美人臺座上走下來,一步步靠近楚辭,裙裾在地上飄動出無數道迤邐的長線,說出來的話卻最是冰冷無情:“我問你,倘若今天抓住你的人不是我,他要你從靈均和蔣薜荔中選擇一個,你會選誰?”
楚辭對上她的視線,毫不猶豫道:“我誰都不選,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她們落入虎口!”
白矖深深看了她一眼,旋即轉過身,對其他人揮手:“你們先下去吧。”
蔣薜荔不肯,撲上去拽住白矖的手:“聖使,請你不要責怪姐姐,她承受著那麼大的苦,別說玩雪,連看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楚辭捂著如置身火海的左胸口,渾濁的黑氣在體內的脈絡中四處亂躥,啃咬著她的五臟六腑,好似要將她的骨髓與血肉拽扯分離。
白矖眼疾手快將人抱住,靈術一掃,蔣薜荔等人都被送到了洞外,隔絕在結界中。
掀起她的半條衣袖,詭譎黑翳從森冷的皮囊中向外湧動,扭曲了體內所有的骨骼。
的確是個苦命的孩子。
白矖再也硬不下心腸,十指相闔,念著靈咒驅動體內的靈術,一點點過渡到她的體內:“楚辭,快念《荃蕙詞》!”
時冷時熱的一股鬼蜮之力不停地對她鯨吞蠶食,白矖由遠及近的提醒在耳邊迴響。
她扯了扯唇角,顫抖的氣音匯不成半個字。喉頭一片猩甜,不知什麼東西在體內滾滾翻湧,瞬間噴出好幾口血。
白矖見狀,加快靈力輸送的速度,強行驅動的後果,便是元神重傷,可她顧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