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筳簿默默吞下‘未免太過於簡單’二字,默不作聲收回手,反問這個攔住他的小仙娥:“不知小仙娥是仙翁的什麼人?”
小楚辭聳聳肩,坦言:“我也不清楚。”
稍稍回憶自己被送到這裡的畫面,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你呢?”
“拜師。”
小楚辭直接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左手枕在腦後,右手的手指尖朝左,四根手指前後揮動:“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這老頭,要靈術沒靈術,要品德沒品德,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在這裡待著就是白費功夫,還不如找個師德至尚的師父來教授你。”
聽完這話,小筳簿不僅沒有走,反而上前幾步跟她攀談起來:“你似乎很瞭解他?”
“天天同一屋簷下,想不瞭解都難。”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願意拜在他的門下?”
“你以為我願意,要不是”脫口而出的話剎那戛然而止,反應過來的小楚辭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看出來的?”
隨後,一節樹枝砸過去:“你在套我的話!”
鬆軟的樹枝在飛轉的過程中,綠油油的樹葉像脫了韁的野馬,掙脫枝丫的束縛,在它落地的剎那,猛然朝小筳簿攻去。
他巋然未動,眼神卻在綠葉近身的瞬間切換情緒。
嘩啦啦
綠葉串聯在一起,緩緩形成一支碧玉如翡翠的笛子,他的手中捻了其中一片,輕輕一彈,在觸碰到‘笛身’的剎那,竹林登時譜奏出一首悠揚輕快的上古神曲。
小楚辭;“!”
死要面子的她不肯認輸,又撿起幾顆石頭以靈術拋擲,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軌跡從左往右,從下往上,呈現包抄的勢態,髣髴佈下的天羅地網,讓人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這是她用了三天三夜,專門研究出來對付南極仙翁的。這些日子正愁沒人練手,如今,終於找到一個好機會,她怎麼會錯過。
得意的唇角還沒來得及上揚,一道明銳的光線從天而降,檀木柺杖識破她陣法裡的漏洞,四兩撥千斤,石頭在剎那間化為粉末。
又一聲轟隆鳴響,柺杖威風凜凜的插進地脈上,晃動的拐身上還有一個金黃色的葫蘆,用紅綢掛著,喜氣洋洋。
“楚丫頭,不許胡亂撒野!”
“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在幫你對付擅闖仙府的生靈!”
頭頂圓咕嚕壽桃的南極仙翁一如閒雲野鶴慢滋滋走來,敲了下小楚辭的腦袋瓜子:“還不快去備茶。”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說完又覺不對,“你又要收徒?”
南極仙翁府邸一向珍藏各種美酒佳餚,這老傢伙有事沒事總喜歡喝上那麼一兩瓶。就是他柺杖上的葫蘆瓶,別看它小,那裡頭可是個無底洞,不論裝多少,都裝不滿。
隨後又瞪了小筳簿一眼:“就他這骨瘦如柴的小蘿蔔頭?還沒兩下就直接被我打趴下了好不?”
南極仙翁沒理她,正琢磨著仙庭的禮儀,左手搭在前頭還是右腳該往後邁來著?
倒是小筳簿,一襲錦衣雲緞,卻儒雅識禮朝南極仙翁躬身作揖:“筳簿見過仙翁尊主。”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他自由散漫慣了,可受不得這拘束的禮節,“太子殿下只需隨這丫頭一般,喊我一聲老頭即可。”
“怕是不妥。筳簿即將拜您為師,還是尊卑有序,喚您一聲師父最為合適。”
“隨你開心。”
“也請師父直接喚我名字即可,太子殿下得身份,從我邁入這裡開始,就已然消失無蹤。”
這番回答,倒是深得仙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