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肯說實話?”
芰荷拿著一塊白色的毛巾,頭髮溼漉漉的披下來:“他寧可住在儲物室,也不肯鬆口說這次來的目的。”
伏白接過她的毛巾,把人抱到梳妝檯上:“坐好。”
他的動作極其柔軟,擦頭髮像是在按摩,她舒服得閉上眼睛,享受他的體貼服務,兩隻腳丫子懸在空中,搓呀搓。
來者是客,當然不能真把他安排到儲物室裡頭。吩咐女傭給他收拾出那間之前滿意的坐北朝南的房間。
鏡子上嵌了八盞燈,一邊四個。墨綠色的外衣,投射出瑩亮清潤的光,打在兩人的身上,鏡子的濾光裡,她看到他微微蹙緊的眉頭。
她拉下他的手:“哥,你是不是還在擔心......”
一個月之期快到了,他又該陷入沉睡了。
可這段時間以來,沒有任何關於帝居或者楚辭的訊息,就連魏巍的面都不再見過。不論他們花了多大的價錢去買訊息,帶回來的永遠都跟他們想知道的有那麼一些偏差。
伏白什麼話也沒說,拍了拍她的肩頭,提醒她該休息了。
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換另一種想法,只要這個陣法沒有結束,就證明他們暫時沒有事,只要沒有事,他就可以放手做接下來的事情。
今夜的寒冬格外的冷,蕭瑟的凌風嗚嗚的吹,一陣又一陣拍打在窗戶上,好似惡鬼的呼嚎。
周霸霹蜷縮在被子裡,床板深凹,額頭冒出汗涔涔的冷汗,眉頭不斷的深蹙,正被夢魘拖得氣息粗喘。
門被人從外開啟,黑影逐漸挪進來,落在上頭的床被,靜靜凝視被噩夢折磨得半生不似的周霸霹。
他突然睜開眼睛,雙腿一蹬,猛然躍起身,汗流浹背。
察覺有道視線正盯著自己,他心有餘悸抬起頭,對上一雙惡狠狠的血眼,嚇得心魂懼散:“不、不是我殺了你......你不要找我啊......”
陰惻惻的血眼逼近,帶著吞噬一切的狠戾。
身上的被子被胡亂拽扯,周霸霹渾身抖得像只沒毛的篩子:“不要碰我呀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找那個害死你的人去啊”
被子被拽扯,頭頂有光傾瀉下來,刺目的光線中,映照出一雙琥珀般深濃的眸子。
一壺茶,兩個人,在年尾將近的日子裡,對坐無言。
周霸霹抿了抿唇,手裡捧著一杯茶盞,已經半溫了,卻沒有喝。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撫躁動不安的心。
“說吧。”
伏白往他的茶盞裡又添了小半杯。
見他沒說話,放下傾倒的茶壺:“還是說,你想繼續被他們糾纏?”
“不不不......”
周霸霹嚥了好幾口口水,一口氣提到胸口,“我說,我說。”
他沒告訴任何人,從梨園回來後,他就能看到鬼。
各種各樣的鬼:被車軋死的、被戰火轟死的、被恩怨情仇捅死的......陰魂不散纏著他,有幾個怨氣極其深濃的,險些上了他的身,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不敢跟其他人說,怕被當成神經病。一口氣僱了七八個江湖術士、道士,甚至還有和尚。
沒有用。
最多隻能阻止他們上身,可無法掩住這雙能看到他們慘白又可怖的臉的眼睛。
到最後,心力交瘁,人都瘦了好幾圈。別無他法之下,只要來上海求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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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周霸霹揪扯著衣服上的紐扣:“這不是怕你們也會把我當成神經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