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苗不是貪圖便宜的小人,知道她所設計的衣服幾乎都是上流社會的太太小姐們穿的,已做好傾家蕩產的準備。
它們的價格其實很公道,只是被那些唯利是圖的人故意哄抬。
芰荷笑了笑,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其實不用你說,我也正要打算為秀秀設計一件。不過借你之手送她,會讓她更加開心。”
張苗聽懂了,臉上卻燒得厲害。
頭頂的太陽紅烈高照,像一團火似的,將他的身軀燒得滾燙又炙熱。
身後的門被開啟,一隻手掰了到門框上,羞怯怯露出半顆腦袋,張苗有剎那的愣神,髣髴看到一朵蘭花在萬籟俱寂中悄然開花。
秀秀見他瞪直了眼,扭捏又無措地說:“不、不好看也正常的,我沒有小姐的天姿國色,我還是喜歡穿棉麻的衣服……”
臉上的希冀褪去,心如大石般沉沉往下落。
手心一重,被張苗拽了出去,緊張得都磕巴了:“你好看,人美心善,手也軟乎乎的,穿什麼都好看……”
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秀秀垂著臉,感覺到他逐漸靠近的氣息。
……
這是秀秀對兩人最後的記憶。
暴雨如注,不斷打溼兩人的身體。耳膜上又是兩聲槍響,她無知無識別過頭,身體開始僵硬,好似寒冰鑽進了體內,冷得連打顫的力氣都沒有……
後來,芰荷把兩情相悅的張苗和秀秀葬在了一起,成全他們‘谷則異室,死則同穴’的完滿。
可她跟哥哥……
那日她趕到時,伏深如同暴戾的惡魔般不斷攻擊帝居,卻‘一不小心’殺了‘周霸霹’和‘伏白’,她的心好似被萬蟻噬了心般,眼裡全是一片刺目的猩紅。
親人們皆倒在血泊之中,她心如死灰,撿起地上的短槍,摳動扳機,打算下去陪他們。
帝居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用一片碎瓷擊落她手中的槍:“你要是死了,伏白才是真的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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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火麒麟是明明白白的笑裡藏刀,那麼如今藏在暗處的另一個人,則是虛虛實實的心狠手辣。
掐斷你所有在乎的東西,讓你痛不欲生地死去——用兩片乾枯的葉子,換走三條活生生的人命。
上弦月的月光,清冷幽靜,原本寂寥的星空,在短暫的靜謐過後,逐漸浮動著躁動凜冽的烏雲。
芰荷站在廊下,憶起那日電閃雷鳴的殘忍,血泊裡的爹爹,心神俱亂,神經被猛然撕扯,硬生生將她逼得退無可退。
“切不可自亂陣腳。”
帝居如同挺拔的松柏,持身立在拱廊前。
芰荷明白他的意思,努力維持翻滾如潮的心海,將凜冽的寒氣從體內驅趕。
她已經沒了爹,不能再沒有丈夫。
輪盤上呈現出下弦月的凌厲,帝居緊抿唇,眉目間英氣逼人。
就是站在!
他縱身一闖,髣髴進入了變幻多端的結界中,拱廊對面的場景霎時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