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頓了下:“姑爺,你可能聽說過,伏家有個養子,很是聰明英俊,當年多虧了他,小姐這才躲過一劫。只是可惜,英年早逝......”
喉頭髮出一陣唏噓的感嘆。
芰荷沒說話,這件事她記得。
不止是她,他也記得。
躺椅咿呀咿呀的搖動,庭院的光線也是忽明忽暗。伏白握了握姜舒的手,許諾:“我會對芰荷很好的,比伏白對她還要好。”
姜舒闔上眼,嘴角揚起滿意的弧度。
夫人,你看到了嗎?
小姐有人照顧了,這個年輕人果敢、有擔當,我幫你審查過了,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孩子。
從始至終,姜舒都沒有詢問伏白的真實身份。芰荷也沒有說,髣髴這就是一種不必言明的默契。
細想也能明瞭:既然有個人願意與你同舟共濟,何必深究那些舊規矩下的掣肘呢?
這天,午後的風徐徐飄進來,也帶走了姜舒的最後一縷魂魄。孩子,我會在天上為你們祝福。
姜舒的兒子十年前就已經過世,芰荷和伏白送走她最後一程,以家人的身份為她守孝三日,第四日啟程回京。
伏白見她一整日神色懨懨,便找了件她感興趣的事情來說:“威廉還活著。”
巨型遊輪撞上了凌冽的冰山,最後活下他們三個。
芰荷果然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微有些血色:“真的嗎?”
伏白點點頭:“他前些日子找到我,說要回國了,來不及跟你見面,要我代為問好。”
這麼說的話,他已經把詹姆斯交代的事情辦完了,可以回去覆命了。
人吶,不論遭遇何種打擊,總歸還是得向前看。仰不愧於天,府不怍於地,問心無愧是最好的人生態度。
這段話跳出腦海的時候,她猛打了個激靈,看向伏白,漆黑如夜空的眼瞳讓她心生感激。靠在他的懷中,看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心中無比的平靜。
“伏白,你是冥王的左膀右臂,怎能沉湎於兒女私情中而不顧冥王的安危”
‘綠眼睛’死不瞑目的眼睛像兩道深不可見的暗淵,不斷吞噬芰荷慌亂的意識。急促的呼吸讓她好似被一雙無形之手箍住了喉頭,半口氣都喘不過來。
驚醒時,夜已過了大半。
身後的懷抱溫熱緊實,像一個貼心的大暖爐,將她緊緊包裹。
她翻了個身,腦袋埋進他的胸口,企圖用這個寬厚的懷抱來驅散夢魘後殘留的懼怕。
心有餘悸,骨頭縫裡都滲出冰冷的寒意。
伏白本就淺眠,察覺她在顫抖,冰柱一般的身體,立馬抱緊她,用掌心的溫熱一點點渥暖她的身體。
“哥。”
“嗯?”
兩人靜默,晃晃蕩蕩的車廂在鐵軌上行駛。伏白包下了一等車廂的頭等座,卻在車廂連線處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兩人對視一笑,她突然擁有了問下去的勇氣:“那個叫冥王的人是誰?”
伏白起初一愣,細想又恍然,笑了笑,直言不諱:“他是我的sou。”
“從以前到現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