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處看,還有兩個大寫的:jf。
張苗沒再說話。
祥嫂子這才想起客人在,可瞅見兩人你不言我不語的尷尬氣氛,連忙把張苗叫到一旁:“這小丫頭腦袋受了點傷,可咱們這裡距離醫院又遠,郎中來的時候,也估摸著她可能會記不得一些事。可沒想到啊,啥都不記得了。”
嘆了口氣,又自責道:“當初如果堅持將她送去城裡的醫院,說不定……”
“嫂子你別難過。”
張苗也不知該如何勸,只好想到什麼說什麼,“都說這萬事皆由天定,而且城裡太遠,一路磕磕碰碰,郎中也說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當時身體太弱,禁不得舟車勞頓。”
或許,這是上天給他的一次機會。
聽到張苗這麼說,祥嫂子的愧疚也算是放下了些,卻還是堅持:“等你二哥回來,我們再帶她去城裡的醫院檢查檢查。這麼漂亮的一個丫頭,落難到我們這裡,家裡人該有多著急呀。”
有了孩子的母親,能深切體會到那種骨肉分離的撕心裂肺之痛。
忽而又想起一件事:“她手裡還戴了一枚戒指,看樣子是已成家。咱們要不要像你二哥之前說的……那個……什麼什麼……事來著……”
“尋人啟事。”
“對對對,在報上登一個尋人啟事。”
張苗透過夾門的縫隙,恰有一束光落在芰荷的臉上,暈白的光圈在上頭浮開,真的好似眾人所說,她就是個誤落凡塵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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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太行……”張苗艱澀開口,腦袋一片發麻,“且不論登不登得上,她……現在不記得任何人,萬一……我是說萬一找過來的那些人心懷不軌,那我們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一番話,說得他渾身冷汗。
祥嫂子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隨即爽朗保證:“這妹子我喜歡,就繼續留在我這裡將養著,要是以後她的丈夫找來,咱們再還給他就是了。”
張苗暗自鬆了口氣,又朝裡頭偷瞄了兩眼,既愧疚忐忑又滿懷期待。
沒多久,祥二哥回來了,家家戶戶也逐漸進入紅紅火火的過年狀態。
芰荷依舊站在屋簷下,遠眺時而漲潮時而退潮的海浪,有時一站就是一天。四周的歡聲笑語和張燈結綵,似乎與她並無太大的關係。
漸漸地,漁村也傳開了。
這個被救上來的姑娘不太愛說話,結過婚,在等丈夫接她回家。
張苗來得也勤快,隔三差五就送東西。有時在跟祥二哥織網,祥嫂子就在旁邊餵豬餵雞,小平安在與村子裡的孩子們玩鬧。
只有芰荷是靜默不語的。
“我好像見過這個姑娘,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祥二哥把孔眼網拉大,無意識開口道。
張苗手一顫,險些被手裡的梭子刺傷:“莫不是記錯了?”
“或許吧。”
祥二哥偷偷朝他低語,“別跟你嫂子提這事,她這個人表面裝作不在乎,其實心裡的醋意可濃了呢。”
除夕當夜,夜幕深邃,一輪圓盤般的圓月被輕薄的淺雲烘半空中,月光皎潔,星子散落在各處,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徹整個漁村。
芰荷被小平安拉著去小坡地上看煙火,周圍都是大人簇擁著小孩,五彩斑斕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漂亮又絢爛,紅光映落在眾人的臉上,帶著痴痴的眷戀與意猶未盡。
人群三三兩兩散去,還留下幾個小孩在打打鬧鬧,一不小心,一個孩子就撞到了芰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