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去,月光照在藤蔓交纏的葡萄架上,幾縷銀色的月光落在一道熟悉的影子上。
蔣薜荔一時失了語,動也不敢動,生怕發出一絲聲響,眼前的景象就如同泡沫一般消失在眼前。
那人轉過頭來,笑著對她說:“生日快樂,我受盡苦楚的妹妹。”
蔣薜荔終於確定,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夢幻泡影,實打實的出現在她的眼前,笑容一如兒時的和煦溫柔。
風承了重量,幾滴晶瑩的淚珠在空中翻飛,隨後落下。
蔣薜荔衝過去,緊緊抱住蔣謇謇,跟蔣九翼一樣,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渾身冰冷,臉上還泛著驚人的煞白:“姐,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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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謇謇搖搖頭,勉強撐住羸弱的身體。
蔣薜荔不信,往她肚子一看,平坦如紙,哪裡像懷有五個月身孕的女人的肚子?
心像被利刃割了一刀:“你的孩子......”
“沒了......也挺好的......”
蔣薜荔怒不可遏,握住蔣謇謇的手:“是不是他害了你?”
蔣謇謇沒回她,反而從一旁的包裡掏出三沓檔案,告訴她:“這是我在他身邊多年,收集到的他和夏蜉蝣所有犯罪的證據,你把他們收好,明天就可以提交到警局去。”
蔣薜荔再次失語,她一直以為姐姐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對於路幽昧的所作所為,一概視而不見,沒想到......原來姐姐一直潛伏在他身邊,就是為了收集證據。
蔣謇謇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身上涵蓋了所有男人的缺點,每一件事,做得也是滴水不漏。我忙了很久,始終無法蒐集到更多的證據,一直到父親鋃鐺入獄......母親病死的時候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
“那他怎麼突然肯放你走了?”
蔣謇謇只簡單回了幾個字:“不是他放了我。”
還想再問下去,蔣謇謇起身要離開。
蔣薜荔感覺自己腦袋就像漿糊一樣,怎麼也理不出來個所以然,自然也不肯放她走:“他的耳目眾多,你來梨園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現在回去,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銀白的月色皎潔,灑落在姐妹二人的臉上,無數紛雜的情緒在兩人臉上湧動跳躍,卻始終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蔣謇謇只以萬般苦澀的笑容結尾:“他殺不了我。”
做壞事的人,往往最喜歡選擇晚上的時候。為什麼呢?因為黑夜可以隱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做好事,為什麼也要選擇晚上。那是因為,她也需要用一層墨黑的外衣,罩住自己真正的心事,且不備他人發覺。
“夫人,都辦好了嗎?”
遠處的暗巷,司機為她開了後座的車門。
蔣謇謇坐進去,渾身的筋骨髣髴在剎那間被收走,癱軟在皮質座椅上,以手撐額,啞著聲線說:“走吧。”
她沒有告訴蔣薜荔,她愛路幽昧這個男人,從一見鍾情到如今,那片心意,至今未改。
他害父親入獄,母親病逝,那份愛轉為深深的狠,可是沒有愛,哪裡來的恨?
她知道,一旦兩人攤牌,她跟他就再沒有可能了。所以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為了收集證據,更為了肚裡這個孩子。
車子抵達別墅區,腳踩在地上,腳步聲都被地毯吸走了。精神恍惚上了二樓,停在兩人的臥室門口。
她只覺渾身冰涼,做了很久的心裡建設,才擰開門把……屋內一片漆黑,他躺在床上,目光緊盯著門口的方向。
“過來……”
他的聲音低啞而無力,不似平日裡的冷冽。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她心情複雜看著他,沒有挪動半步。
她有多愛他,就有多恨他。被送上推椅的那一刻,她突然徹悟了:與其兩相糾纏,不如放過彼此。
所以,她主動提出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