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
怕自己控制不住,被那個傢伙再次搶去身體,後續便是一連串的麻煩事。
楚辭沒說話,一縷發拂過臉頰,垂下,眼睛雜糅了灰色的落寞,睫毛垂下來,沒出聲。
空氣有瞬間的靜默。
費盡全力搶回一次主體,不想用這些時間來換取不好的記憶,勾起唇角:“不抱抱我嗎?”
她沒動,可意志卻在瓦解,或者可以說,她壓根就沒設抵擋的防線。
“我想你想得心肝子都疼了。”
臭不正經的流氓,一醒來就開始撩撥她。
她又何嘗不是?
每天面對與他持相同面孔的傢伙,任由那傢伙佔據他的身體,做這幹那,騙取信任後又開始耍詭計......
而他們卻無能為力。
劉敖醫生每天把自己關在第二進的實驗室裡,研究如何對付他體內怪物的辦法,昨天嘗試的剝離術對他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讓他的身體受到極大的損害.....
他想她想得心肝子都疼了,她擔心他擔心得恨不得替他受苦。
不想讓她多想,便拿捏著搞怪的腔調:“有些渴,勞煩帝太太替我端杯水來~”
楚辭忍不住一笑,僵硬的氣氛直接破冰。喝了大半壺,才勉強有些緩和。
抽出兩張紙巾替他擦掉不小心濺出來的水珠,無可奈何一笑:“你這是口渴了多久?”
不久的!
他掀起眼皮,促狹一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怎麼又來了......
“我說的是水。”
“難道我說的不是?”
好吧,她還是不說話了,不然每次都被他望文生義說出來的話搞得面紅耳赤。
小妻子臉皮薄,不逗了,想抱她,這束手束腳的繩子的確讓他極其不滿,瞬間反悔:“還是解了吧。”
楚辭抿唇笑他:“讓你耍酷。”
“你喜歡,就裝一裝,可要是阻礙我跟我的小妻子說悄悄話,那就太不應該了......”
解掉一半的繩子,被他這麼一說,又給人直接綁回去,讓他耍流氓不正經。
外頭的江蘺半晌沒聽見動靜,坐立不安,又是伸頭又是探腦,琢磨著要不要推門進去看看,被高華丘擋住了:“人家夫妻在說悄悄話,我們就不要做電燈泡了。”
第一重門外突然跑進來一人:“薜、薜荔不見了......”
伯庸城第三分局監牢
“二小姐,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你想說什麼就要快些,明白嗎?”
蔣薜荔點點頭,要把手裡的封袋塞給中年男人,後者連忙擺手說不用:“當初我下崗失業,是蔣先生給了我一個謀生的機會,這次能幫到你們,我很開心,你就當我是在償還蔣先生的恩情吧。”
蔣薜荔再次道謝,男人揮著手離開,把空間留給這父女二人。
牢獄內,楚辭看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蔣九翼,蹲在角落裡,心頭如萬箭穿心般,動一下,都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一道鐵欄,隔著血濃於水的親情。
白茫茫的光從上頭的小窗投射進來,被空氣肢解,怎麼也落不到地上,卻能照到飛揚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