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分鐘,曹瑤瑤出來了,還聽到裡頭有砸東西得聲音,她臉色平靜朝裡說:“今天砸壞了多少東西,都會記在房號上,請客人照價賠償。”
裡頭就沒動靜了,隨後氣得爆出一句粗口。
“這期間,你們又看到裡頭的人嗎?”
穿藍色呢子外套的女大學生點點頭,清稚的臉上帶著堅定的表情:“有的有的。”
曹瑤瑤出來的時候,他們從半敞開的房門裡看到登山男的背影,看那背影就猜到定然是氣得不輕。
楚辭把目光轉向曹瑤瑤:“你對他說了什麼?”
曹瑤瑤對上楚辭的目光,不假思索道:“給了他兩巴掌,讓他少打女客人的主意。”
對於這些自以為是的人,死要面子,明知是自己的錯偏偏還不願意改正,粗著嗓子威脅:“等老子出去了,立馬告你!”
邊說邊找手機,要把臉上被打的照片拍下來。
她丟下一句‘隨便’就出來了,出頭男沒找到手機。就坐在床上氣得七竅生煙。
一切的解釋都很合理。
把人送到冰窖時,正如所料,裡頭那對中年夫妻的屍體不翼而飛。而守在門外的江蘺被蔣薜荔一盆冷水澆醒,粗聲粗氣問他:“裡頭的屍體呢?”
江蘺恍惚了半晌才醒來,突然指著曹瑤瑤:“是她……她用術法迷暈了我……”
帝居臉色一沉:“什麼時候?”
江蘺看了下表:“大概……十分鐘前。”
不可能,此前的半個小時,曹瑤瑤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帝居撥開眾人上樓敲響卯辰房的房門,從隔壁出來的西裝男伸了伸懶腰,臉上還有被子的印記,剛睡醒,打著呵欠走來:“出什麼事兒了……”
最後一個字落,門也被踹開。屋裡頭乾乾淨淨,女人跟小孩的衣服都不見了。
樓下幾個正吃早餐的知情客人說:“大概五分鐘前,那個女人抱著孩子,箱子滾動在地板上發出尖銳的響聲,誰跟她說話她也不理,直接跑出門,扎進天寒地凍的雪霧之中,頭也不回。”
帝居出門追。
寒風刺骨,細碎的雪花在料峭的一月,飄得滿地都是。雪堆又深又厚,因他腿長,只沒入他的膝蓋下幾寸。
五分鐘前離開,雪地還殘留著她行色匆匆的腳印。追著腳印朝前追,看不清山路,也不知走了多久,撥出的熱氣與冷空氣接觸,化成白霧,在空中飄飄蕩蕩。
渾身發熱。
他扯了扯灰色的圍巾,指甲不小心劃到喉結處,有些刺痛,感覺有血滲出。
越走越不對勁,蹲下身觀察腳印的深淺,按理說,大部分人的左右腳大小不一,走起路來也有所差別,可這些腳印,大小不僅一致,連深淺都差不多。
她帶著孩子,也有行李箱,可地上卻沒有半點行李箱的痕跡……
是陷阱!
他加快速度往回跑,前方的路髣髴沒有盡頭,像鬼打牆,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會重複。又或者說,這裡壓根就是鏡面世界,怎麼走也走不出去。
他累得氣喘吁吁,雙手撐在膝蓋上,眸色深黯了幾分。掏出隨身攜帶的謠迷石,將意念集中於一點上,不斷催發它的術法。
“筳簿——”
聲音由遠及近,楚辭看到他為了催發謠迷石,嘔出一大口的鮮血,整個人像是被子彈穿了心,難受極了。
手忙腳亂替他抹點唇角的血痕,面上卻佯裝鎮定。拿走謠迷石,不讓他強行啟動。他沒了仙骨,又拖著病體,意識集中不了,謠迷石很難與他心靈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