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手埋在他的大衣兜裡,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風箏,線被他攥在手心裡,隨著他的動作忽高忽低,心也變得悵惘起來,卻還得故作輕鬆:“我會早點回來的。”
還沒出門就開始記掛,要不是逼不得已,真不想和他分開。
片刻也不想。
“捨不得了?”
他看穿她的心事,以目光灼著她,卻似在控訴她的無情,“要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說著又張開雙臂:“來我懷裡,咱們還可以回去睡個回籠覺。”
“去你的。”
羞赧踹了他一腳。
這人,隨時隨地的不正經。
石階下全是雪,晃得眼睛白花花的。尚未被人清掃的道路,紅色的獵豹威風凜凜地立在梨園正門口。
涼冰冰的雪花還在撲簌簌地往下飄落,每一片小得像一抔不起眼的沙子,過手化水。
他扶著她,怕她摔跤。
送到了捷豹旁,又不肯放她上車。
雙臂撐在車身上,泅著她,圈出屬於兩人的一方天地:“難得好說話一次,不該給個獎勵嗎?”
“......”
又來。
昨晚抱著她的人是誰?
“一個藉口使用兩次就不管用了。”
他笑得得意忘形,故意俯身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語:“難道只有我想?你不想嗎?”
耳後根紅得不像話,抵住毛衣推他:“有人在呢。”
“天沒亮,他看不到。”
駕駛座上的江蘺見不得兩人這個膩歪勁兒,又不敢摁喇叭,怕吵醒四周的鄰居,會被罵個狗血噴頭,只好託著腮神色幽怨看向別處。
昨晚,他正在收拾行李。
因為是臨時的安排,加上這冷冰冰的天氣,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忙得他腳不沾地。
“你這是要做什麼?”
蔣薜荔站在他的公寓門口,半彎著腰放下一盆剛買的盆栽,是萬年松,有些大,頗費了她不少力氣。
江蘺見她來,心裡的喜悅還沒掃過面龐,就被萬年松的重量壓出了褶皺,蹙眉,把她方才那句話直接複製貼上:“你這是要做什麼?”
蔣薜荔雙手叉腰,像個質問丈夫行蹤的妻子,理所當然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
“你這在要做什麼?”
每一個字都發出了重音節,手臂還像掃視江山般用手環了一圈。
“你說這個呀,”江蘺忙拾掇出一個地方讓她坐下,“我要去……”
幸好及時止口,他們要去的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
要一個無法向心愛女孩撒謊的人撒謊,真是絞盡他的腦汁。
面對蔣薜荔不容置喙的壓迫力,江蘺真是度秒如年:“我……我要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
“真的?”
“比珍珠還真。”
緊張得嚥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