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尤光源靠著敏銳的嗅覺,找到之前自己受傷的地方,血早已被白雪掩蓋,連那日撕裂戲袍的荊棘都被壓彎了腰。
它來回徘徊了一會兒,下巴搭在爪子上,另一條傷爪內勾,熱乎乎的氣息滿帶著惆悵,盡顯憂鬱。
“你這個傢伙,表面上看刀槍不入,心跟塊玻璃似的,一碰就碎。歉我道了,也承諾會賠錢,你呢,一聲不吭走掉了,也不知是生是死,唉......”
爪子扒拉掉上頭的雪,長出來的野草根莖裡頭竟還有點紅:“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差點斷了我一條胳膊,我都沒讓過世的爸媽跟你計較,你倒好,甩臉一走,連個交代也沒有,小氣鬼......”
這個小氣鬼魏巍,當真是音信全無。
楚辭聽了也是五味雜陳,沒想到平日裡喊打喊殺的兩個人,居然在無形中擁有了不解之緣。
“別過去。”
帝居落後她幾步,關掉手電筒,“讓他緩一緩。”
有些事情憋在心頭太久,需要一個途徑抒發出來。它既然躲開他們獨自過來,也是不想讓他們知道。
倒計時,五天。
中間過渡的四天,他們待在房子裡,像平日裡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偶爾還和某人鬥幾句嘴,增加生活樂趣。
這夜,某人堪堪準備好晚飯,褲袋裡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邊接邊給她夾菜。短短一分鐘,她的碗中就摞起一如小山般的菜餚。
見他放下手機,她正好夾起一箸西籃花,小口小口的往嘴裡送。
他倒是耐得住,什麼話都沒說,而自己碗裡的菜不僅沒少,還被他添了不少。
好似回到了宅院那幾天,一日三餐都是他來做,倒是她,無所事事跟在他後邊,被他這喂幾口,那嘗一勺,十分愜意。
“不喜歡吃?”
幽深的眸光捕捉她髣髴凝滯般的動作。
楚辭搖搖頭:“那個電話......”
又別餵了一口炒得軟糯松香的雞肉:“先吃飯,等下再說。”
這一餐,她吃得格外撐,還有些胃脹氣。
尤光源正在啃骨頭,一聽到反胃的嘔吐聲,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你該不會......”
楚辭見他一反常態的興奮,還圍著她轉圈圈,有些茫然:“該不會什麼?”
爪子朝她招了招,伏在她耳邊低語,說了幾個字。
楚辭紅著臉搖頭:“當然不是......”
“一定不會錯的。”
他信誓旦旦開口,還給她舉各種各樣的例項,從古至今,從飛禽到走獸,各種科普,興奮得像個三歲小孩。
楚辭朝帝居丟去一個無助的目光,後者似在沉思什麼,突然起身,徑直拿過她的大衣:“穿好。”
又拿過自己的大衣,讓她替自己穿好,什麼話都沒交代,牽過她的手出門,卻撇下尤光源:“你留在家裡。”
尤光源沒有任何不滿,反而激動得猛甩尾巴:“沒事沒事,你們儘管去過二人世界,不用管我。”
寒風迎面吹來,她冷得直抖腿。
“過來。”
他敞開大衣,把她緊緊抱住。
今晚的他有些奇怪,又或者說,越接近那個時間,他越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