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見她不說話,目不轉睛盯著地上寫出的兩個字,也有樣學樣,在地上劃拉,剛開始真的是四不像。
可它天生就有一股耐力,不怕被笑,就怕不甘心。
一不甘心,連飢腸轆轆的肚子也顧不上了,又粗又長的指甲在裂壑中左劃右拉的練習。
楚辭扶著額,頭又開始暈乎乎的。
不知是太累了還是超負荷用腦,眼前晃過一些金色的星星。
揉了幾下額頭,看見歲歲在聚精會神的寫,倒還有模似樣的,在夜色和火光的映照下,從不成樣到勉勉強強能看......
夜色,火光!
居然已經那麼晚了!
“不好。”
楚辭仰頭往上頭看,也算蠻高的距離,琢磨著如何上去。
從她出來到現在,帝居不知怎麼樣了。
雖說這裡已成為荒山,可難保沒有那些飢不擇食的野獸四處亂躥,到時候真把他吃了可怎麼得了?
芙蓉潭底頗深,單靠她這羸弱的身體是不可能輕易上去的,一念權衡利弊,便把主意打到了歲歲身上:“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把需求跟它一說,它捶了幾下胸口,將她送到自己的肩膀上,仰天長嘯,屈腿跳上水岸。
堪堪落地,便迫不及待的跑回山洞,烏漆墨黑的洞口,藉著投射下來的月光,勉強能夠視物。
手心觸到溫熱的手腕,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斜靠在他的身上,萬分愧疚,又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給他聽,最後像是自言自語:“要是你還醒著,一定會是猜得出羌蕊想表達什麼的對不對?”
聽著規律的心跳聲,心頭萬分惆悵。
下頜在他的胸口敲了兩下,不甘心,又挪上去,埋在他的肩膀。沒多久,眼角的溼意沾染了他的脖子:“你什麼時候醒來?你知不知道一場沒有歸期的等待,最耗損精力......我都食不下咽了,每日還記得給你喂補藥......”
這話說得他好像真的只是大睡一場,沒有刀光劍影,沒有硝煙戰場,沒有爾虞我詐......什麼都沒有,只有彼此的等待。
埋怨歸埋怨,最後還是妥協:“要不這樣,今晚你到我夢裡來,陪我散散步?”
想了想,還是收回自己的任性:“算了,你多留些精力對付老鼠精,早些回來哦。”
“筳簿......”
知道他不會應,卻還是想喊喊他,“我好想你......”
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另一個人的默不作聲。
默契十足。
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有手掌落在她的額頭上,有些粗糙,卻讓她感到無比的舒服。
下意識蹭了蹭,手掌的主人輕聲笑了笑,音色低沉:“還想睡多久?”
“困......”
將方才還揉著自己的手掌拽過來,墊在下巴上,嗅著熟悉的味道,埋在裡頭繼續安眠。
外頭似乎有人在喊,聽不清,倒是在笑。
他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走了,另外一條手臂倒是將她攏到懷中,捏著她的蝴蝶背:“貪睡小貓,再耽誤下去,可就要錯過咱們成親的大好日子。”
她不滿蹙眉,雙手環住他的腰身,賴著,下意識脫口而出:“那就換個時間......”
“我倒是無所謂,可這場婚禮可是你期許已久的,真想推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