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居臉色冷下來,碾碎其中一顆佛珠,鷙垢也像是斷了根骨頭般,疼得死去活來。
一雙沉戾的眼睛,像是要把帝居生吞活剝。
視線從晦暗轉為清明,頭頂是鉛灰色的天空,往下,幾根秸稈尤為突兀。
楚辭微動,身下傳來啪嗒斷裂的響聲。
渾身的骨頭像被拆了又重組,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耳邊有斷斷續續的聲音,不連貫,隨著起伏不定的風颳進她的耳廓中。
“你究竟要帶我們去哪裡?”
是羌蕊的聲音,言語中有無盡的複雜。
楚辭偏頭看過去,秸稈穿插,將萬歲爺切割成無數小塊:“你們現在是他手中唯一的籌碼,這次就算耗掉我這條命,也要拿到那條訊息。”
“他……他人呢?”
萬歲爺憶起那晚的青煙,咬緊牙根,不知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對她說:“他會回來的,一定會!”
說完又仰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派去查訊息的人還沒回來,可再不啟程就來不及了。
胸口劇烈起伏,雙臂再次纏上濃沉的黑翳。楚辭凝息于丹田,可這次卻是敵眾我寡,無法壓制體內不斷湧上來的陰翳。
紫眸閃出嗜血的鋒芒。
秸稈地四面皆風,颳得眼睛生疼。羌蕊以手背揉著乾澀的眼睛,一股猝不及防的狠力撕裂大地,將她撂擊在地。
一雙白球鞋,上頭跑著一條小彎鉤,踏著秸稈走來。碎裂的秸稈像是歡迎的鞭炮聲,在羌蕊耳邊響起,又落在她的手邊。
楚辭蹲下身看她,忽然笑了,是那種抓捕到獵物後即將祭五臟廟的陰鬱冷笑。
她這是怎麼了?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怎麼突然性情大變?
羌蕊挪著雙腿後退,卻是朝萬歲爺嚷:“你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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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從泥土裡把頭掰出來的萬歲爺,吐掉滿口泥,一時沒想起來,又感知不到危險的臨近,不滿吼她:“什麼對她做了什麼?”
無形的猛力攥住他的後頸,像拎雞仔般將他甩了過來,兩側颯颯作響,淺黃色的秸稈在揮擺中斷裂,翻身跌了個大跟頭,栽在楚辭腳邊。
如果說那晚的楚辭是個只為出口惡氣的小姑娘,此刻的她,更像是被烈獄鬼火蒸騰的女魔。
身形纖瘦,白t恤搭鉛筆褲,形銷骨立,一陣風吹就能走。那雙紫瞳,浮動著如波浪般的冷翳,手邊握著一把短槍。
正對著他的腦門。
媽耶......
他真就像個輕易被碾死的螞蟻,一顆子彈的功夫,就一命嗚呼。
“不要亂動。”
羌蕊擋在萬歲爺跟前,與楚辭不過三四步的距離,“等下不論我怎麼做,你都不要管,立馬去取繩索。必要時候,顯出本體!”
對喲,一時緊張,連自己是個妖都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立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