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是剎車聲。
羌蕊有些驚愕,波浪捲髮垂到腰上,環顧四周,車廂擁擠。舍友刷著微博,耐心十足向她科普上頭那一張張耍帥裝酷的小鮮肉。
有個醉醺醺的人從前門移了過來,汗衫搭褲衩,上頭還有一些黃色的汙漬,估計是吃什麼東西沾上的,蓬頭垢面,是那個即將要非禮舍友的流氓。
羌蕊將舍友護在自己身前,既然知曉她要被非禮,就不能坐視不理。
誰知流氓直接走到車底,那裡剛好有個空座,他從坐下起就睡死過去,呼嚕聲震天響。
車上的乘客就像流水線上的物品,來來去去,你擠我塞。眼看還有兩個站就抵達目的地,流氓睡得哈喇子垂在空中,也不見他。
“上來的乘客往車廂後面走,後面的乘客也動一動,考慮一下前門的乘客......”
下去一批人,又上來一批。
剛好有個空位,舍友拽她過去。見她神色遊移沒搭理人,就自己先坐了。
車子又猛來一次剎車,她沒握扶手,整個人向後栽倒。
千鈞一髮之際,一雙緊實的臂膀托住她,視線交錯中,看到了帶著口罩的鷙垢,眼眶不可抑制的紅了。
“撞疼你了?”
他扶起她,車上有一半的乘客像多米諾骨牌般接連摔倒。
羌蕊搖搖頭,順著波浪長髮垂下眼簾,隨之掉落的還有喜極而泣的透明小水珠。
兩人無話,倒是剛剛經歷摔跤風波的乘客們開始怨聲載道。
司機也無奈,解釋剛才驚險的一幕。要不是計程車車強佔車道,他也不至於緊急剎車。可這一刻,羌蕊無比感謝那個計程車師傅。
鷙垢,我回來了。
從始至終作為旁觀者的楚辭和帝居,坐在鼾聲如雷的流氓前座上,對於眼前出現的一幕,倒是神色如常。
琉璃移魂陣會根據宿主的需求將現實世界中發生的一切進行拼接,可不會完全一模一樣。
羌蕊和舍友下了站,前方走著的正是剛才扶過她一把的鷙垢。
舍友像個被男色所惑的迷妹,捧著臉花痴道:“要不,我們跟過去看看?”
羌蕊看著挺拔的人影從樹蔭下經過,有斑駁的光點灑落,似星似月:“上週服裝理念的設計寫完了嗎?”
“不著急,反正是下週一交。”
“明天就是週一。”
校道上傳來舍友見鬼般的狼嚎聲。
按照劇情,兩人的交流到此為止。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各忙各的,似乎沒有什麼大的交集。
楚辭拉過帝居手上的腕錶,彈開上頭的表蓋,剛伸出的指尖被他收進掌心中,熱熱的,握緊:“不用調,時間也是有脾氣的。”
她承認,自己心急了,擔心會發生如上次一般的變故,她不想讓他再出事。
帝居挪了幾步,替她遮住身後的太陽,手掌搭在她的腰上,全是骨頭:“吃過火鍋嗎?”
她踮腳親了親他的下巴:“夏天吃什麼火鍋,也不怕上火?”
白皙的臉被他扎出淺淺的紅痕,他隨手一摸,還真刺手:“附近倒有一家不錯的diy冰淇淋店。”
“你去過?”
“沒,薜荔常去。”
她笑,微推開兩步:“靠那麼近,也不怕熱得慌?”
行人道上,人來車往,倒是沒多少人注意到他們。
他挑眉,三分促狹七分玩味張開手臂:“怕我熱?還是怕我冷?”
暑熱天氣,哪來的冷意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