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的大風颳得眾人臉上都堆起了褶子,半步都前進不得。還有好幾個沒站穩,直接從水泥臺上摔了下去。
對於冷眼旁觀的蔣薜荔,趕過來的江蘺又是悔又是怒:“讓讓,借過。”
趁機踩了幾人一腳,替蔣薜荔洩憤。
有江蘺如此護著她,楚辭淺淺一笑,放心的追著‘氣風’離開。
第二位宿主似乎很有脾氣,悄無聲息的消失,又平白無故的出現,主導一切。
追到一棟實驗樓下,也是專門針對博士研究生的教學樓。
到了三樓,氣味愈加深濃。
走廊盡頭的教室,有個面板白皙的女孩站在門口,髮色淺光,目不轉睛,有光從玻璃透進來,昏暗幽冷,將她攏得好似乾巴巴的火柴人。
教室裡有個人,穿著白色大褂,面前的桌上放了一具模型屍體,戴了白膠手套,一次性口罩遮住大半張臉,手上握著手術刀,神情專注檢查,從喉頭的逼真血管到連線五臟六腑的大動脈。
“他叫鷙垢,是伯庸大學醫學院的博士後,由於成績優秀,被學校特批,今年十二月就可前往伯庸第一人民醫院擔任心臟內科的實習醫生。”
百褶裙女孩如數家珍向楚辭介紹。
這期間,有個中年男子敲門,把手中的資料交給他,順便提醒他該吃飯了,不要廢寢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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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長得很高,聽到這句話,臉上有片刻的呆愣,楚辭這才看清他的面孔。
如果說帝居是高山上一棵遺世獨立的懸松,他就是深海里的一顆孤星,染了世間煙火,卻又與眾不同。
他們是校友,羌蕊是遊戲動漫學院的學生,兩人初識,是在一輛擁堵的公交車上。
正值流火七月,車上的空調都止不住身上冒出的汗水。她跟舍友被擠到後門邊,像兩團肉夾饃。
偏偏還有人湊過來,一雙鹹豬手故作無意拍了下舍友的腿部,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偶然,三次以上呢?
舍友是個暴脾氣,當場就將那人揪出來,劈頭蓋臉一通臭罵,流氓死不承認,還作勢要對兩個女孩出手。
車廂裡的人,包括司機在內,皆是一片沉默。
車又停了,一身酒氣的流氓明目張膽靠過來,想要非禮羌蕊,被多出來的大掌逮了個正著,低音渾厚:“根據我國法律,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強制猥褻、侮辱婦女的行為,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而袖手旁觀者……”
他的眼睛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得車廂內事不關己的吃瓜群眾羞愧難當,如芒在背。
還未出言,已威懾全場,讓人不寒而慄。
“司機,請把車開到警局。”
流氓嚇得臉色煞白,又是求又是跪,再三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他置若罔聞,反而將視線看向羌蕊。電光石火間,她領會了他的意思。
她們是受害者,追不追究也是她們說了算。
真是酒壯慫人膽,流氓被這麼一嚇,酒醒了,汗水浸溼全身,還嚇尿了。
舍友同她商量,反正也給了他一個教訓,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再予以計較。
後座有人良心發現,主動給兩個女孩讓座,位置正對著他。
空調的風口正對著他吹下來,打亂他的墨髮。純棉短袖搭配長褲,清爽利落。他低著頭,翻看一本英文隨身讀物。
這本書她也有,譯過來,就叫《死亡如此多情》。
舍友偷偷拍下他的照片,發到學生會的群裡,邊打字邊同她竊竊私語,猜測,百分之八十肯定他是法律系的學生,畢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熟背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