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拂過眉梢傾瀉在腳邊,好似抹了層金沙一般。這樣溫柔的金光,真想跟他一起分享。
往下,髣髴機括在無形中被啟動,無數的場景在風起雲湧中切換,隨即落實,整個人置身於青青草原中。
她閉上眼,氣沉丹田,屏氣凝神留意四周的動向。吾伯跟她說過,身處危機四伏之地,最好的辦法就是關閉極其容易被假象迷惑的眼睛,調動全身的敏銳神經,以聽覺為主,其餘為輔,方能在身處弱勢時立於不敗之地。
耳後有風,獵獵寒風掃過來,浮動著兇狠的氣息。她俯低身子前移,耳畔有急促的喘息聲,還有粘液掉了下來。
“敏捷型的攻擊物種一旦發起攻擊,要麼單打獨鬥,要麼成群結隊。”
那夜,他開著悍馬,在明晰的車廂內不緊不慢同他說著,“單槍匹馬殺過來的,要麼是它察覺你侵犯了它的地盤,要麼……”
“要麼什麼?”
帝居看了她一眼,挑眉:“要麼就是你搶了他的配偶。”
“……”
想抬腿踹他,中間隔著扶手箱,別過頭佯裝欣賞風景。
手還被大掌團緊,指腹摩擦手背,明明是個尋常的動作,他做起來卻極有挑逗意味。
紅著臉掙扎,反被他握緊:“生物學說中,除了食物鏈關係,還有另一種普遍被認知的關係,叫互利共生。”
她知道,所謂互利共生,是指兩種生物彼此互利地生存在一起,缺此失彼都不能生存的一類種間關係,若互相分離,兩者都不能生存。
眼前的這群狼也是如此,離不開賴以生存的地方,為了繁衍,也離不開對配偶的需求。
“它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是什麼?”
手腕被他猛力一拉,身子沒個防備倒在他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心潮澎湃:“想辦法讓它們盲目。”
除了狼,還有大象,禿鷲,野豬……成群結隊過來,鼻孔裡噴出兇殘的怒霧。
楚辭站在山包上,鶴立雞群。四面八方的風從衣服上掠過,揚起辨不清方向的弧度。空氣中,有淺淺的香氣,似花香。
楚辭打了個響指,縱身一躍。無數的生靈朝空中撲去,拽住她的身體各處,像蚍蜉撼樹般不斷啃咬。
從上往下看,真像瓜分地盤的帝國主義,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
“這女人真有手段,不過我喜歡。”
郭彪毫不掩飾自己貪婪的慾望。
夏蜉蝣目不轉睛盯著鏡頭,輕描淡寫譏諷他:“洛閣一直是塊難啃的骨頭,你確定自己的牙齒夠尖利?”
一群廢物,中了人家的迷魂術而不自知,還在相互殘殺。
郭彪一向受不得激,嘚瑟的二郎腿落下,指著夏蜉蝣的鼻子一陣鄙夷:“慫貨,你就好好躲在這裡當個縮頭烏龜吧,讓你看我是如何遊刃有餘將她拿下!”
楚辭到了一片荒漠,舉目四看,沙簾吹得哪裡都是,戈壁也無邊無際。看來這不僅是場鴻門宴,還得依靠腦力找到入口。
“要是考慮成為我的女人,我倒是可以助你早日脫離困境。”
郭彪穿了身大貂,還梳了個大背頭,渾身上下的香水濃得足以燻死一船人。
楚辭捂嘴,退避三舍,還是帝居身上若隱若現的檀木香好聞。
郭彪自以為是的將她退步的動作視為懼怕,雙手摩擦,笑眯眯走過來:“小妹妹,別害怕,我現在還捨不得吃了你。”
楚辭沒空搭理他,朝荒漠四周丟了幾個響雷,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想了解我有幾斤幾兩,躲在暗處可沒有用,不如單挑來得實在。”
話音甫落,沙簾再次掀起一個高度,搭成長方形,門的形狀,就在她的腳邊。
她沒猶豫,直接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