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麼,大點聲。”
不知是他這句話的作用,還是其他,楚辭鼓足勇氣對上他如黑曜石般的瞳孔:“你是不是喜歡我?”
蔣薜荔說,昨天他抱她回來,眼眶赤紅,衣著凌亂,臉上也是煞白如雪,不給任何人碰她,失了平日裡的冷靜分寸,將所有人都轟趕到了屋外。
不記得多久以前,吾伯對她說過這麼一番話:“這世上有這樣一種人,他們凡事沉著冷靜、不驕不躁,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遇到讓他們驚慌失措的事情。而一旦遇到,就會成為他們心頭的軟肋,一輩子的重災區,甚至甘之如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一股異樣的情愫在兩人心頭淌過。
“這算是什麼情況?表白被拒了嗎?”
藏在石柱後的蔣薜荔捅了捅江蘺,喋喋不休的分析劇情,“一定是了,不然兩個人為什麼沒有動?接下來是表哥試圖安慰,楚辭傷心過度,捂著臉跑了。”
“楚辭這句話也不算表白,只是在詢問。”江蘺繼續擦拭頭上的汗水,與她的想法截然相反,“按照我對帝居的瞭解,這傢伙一定喜歡楚辭,等著看吧。”
腿肚一痛,是被蔣薜荔踹的。
“誰允許你胡說八道,表哥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可咱們也得實事求是。”
“閉嘴!”
“那.....那行吧,她喜歡楚辭,你喜歡他,我喜歡你......”
好複雜的多角戀關係。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帝居抬腕看錶,說出靜默許久後的第一句話:“這裡太熱,先回去,等我回來再告訴你答案。”
看似商量,實則不容置喙。
“嘰嘰喳喳偷說什麼呢?”
身後突然多出一個人,嚇得兩小隻心魂懼散。
江蘺拍撫著胸口,熱汗變冷汗了。
蔣薜荔直接倒在江蘺肩膀上,小聲埋怨道:“老太君,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蔣苗裔慈祥一笑,挑動的眉毛帶著遮不住的八卦意味:“他們在說什麼,快點,一字不落告訴我。”
聽到剛才那句逃避似的‘回來再說’,蔣苗裔意味深長敲了敲柺杖上的紋理,像個料事如神的神仙般篤定道:“我這個孫媳婦,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們瞧著好了。”
再次越過石柱偷瞄過去,悍馬周圍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人呢?哪裡去了?”
“這才一會兒的工夫。”
三人身後響起一聲:“在找我們?”
髣髴被點了穴,三尊雕像僵在原地。忽而又一個指天一個看地,還有一個拄柺杖厚著臉皮搭訕:“聽說你來了客人,沒坐幾分鐘又走了,這麼焦急,難不成是陪我孫媳婦去旅遊?”
“老太君,您誤會了......”楚辭鼓起勇氣向她坦白,交代接下來的行程,“這幾天多有打擾,照拂之恩以後定會歸還。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便再多有打擾。”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帝居一把攥住她的手:“要去哪裡?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聽聽,這話說得好像她始亂終棄一般。
楚辭面無表情掃了眼他的桎梏,楚漢分明:“帝先生,你去哪裡不也沒跟我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