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籬翻了個白眼,“你既然那麼厲害,幹嘛不自己去?”
夜風燥熱,攪得垂柳和魚塘都耐不住寂寞,騷動了好一番。
帝居放下書,雲淡風輕乜斜了他一眼,答非所問:“成為我的助理那麼多年,智商還停留在原地。”
江籬:“……”
他要是再跟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講話,他就是頭豬!徹頭徹尾的荷蘭豬!
感受風從後背襲來,好似有一雙正輕柔捏著他的肩骨。都說親官難斷家務事,說的就是這個理。
薜荔一整日,遭到身與心的雙重打擊,被迫離家出走,如果此刻他或者奶奶任一一方出現,必然會導致惡性迴圈,最終傷人又傷己。
反倒是處於中立一方的蘭姨,既可以代表蔣家,又能夠以公平的姿態說話,薜荔不敢造次,自然只能俯首帖耳聽從安排。
不過……
帝居加深唇角的狡黠弧度,這笑容一出,嚇得江籬渾身一哆嗦,如疾風般飛速離開這一是非之地。
小丫頭不想在梨園留宿?
還大半夜想跑?
看來,得下點小功夫了。
萬籟俱寂,世界進入深眠,楚辭斜倚在窗牗處跟松鼠精打電話——
“小姐你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小姐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主人。”
“小姐你記得不要晚上出門,街上的東西不乾淨。”
“小姐你……”
楚辭斟酌著打斷他:“吾伯他……”
提到千面閻羅,松鼠精語氣篤定:“主人現在在房間,應該休息了。”
在她的再三追問下,松鼠精不敢再顧左右而言其他,老老實實將她離開後發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坦言,末了,還補充那句被千面閻羅翻來覆去不知叨唸了多少遍的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福是什麼?禍又是什麼?
楚辭回到裡屋,找到幾根蠟燭,又搬了張圓凳放到房外,深呼吸,點開影片請求。
斷了,再請求。
又斷了,越挫越勇。
影片被接起的剎那,空中徐徐傳來輕柔靈動的歌聲:“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兩個小視窗,她這端清晰可見,千面閻羅那頭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他沒說話,靜靜聽著她清唱的生日祝福。蠟燭映亮笑眯眯的清容,恍惚間,髣髴回到了小姑娘兒時站在大雪中笑得無憂無慮的場景。
良久,幾不可聞嘆口氣:“還知道給我彈影片?翅膀硬了,就想甩掉我這個老人家了?”
這故意板起的語氣,應該是不生氣了。
千面閻羅變起臉來,也是比潑婦還難招架呢!
楚辭雙手合十埋在臉上,不停地道歉。誰知畫面一個切換,影片被結束通話了。
在她愣神之際,電話響起,上頭浮動的名字讓她心頭一震:“我問你,這次離家出走,是不是為了瑪瑙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