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和芷站在教室內監考,雖說教室內的裂口都被東西堵住,可孩子們的手還是凍得通紅。
考完試,她把他們喊過來,拿出之前就預備好的凍瘡膏藥,逐一給他們塗上。
倒是個頭躥得最高的男生,第一節課的時候整過她,戴了頂虎頭虎腦的小氈帽,撇嘴嘟囔著:“現在好了有什麼用,以後還不是得長?或許比這個更厲害呢!”
和芷聽不懂他這句話的含義,原本幾個伸手過來的孩子也默默縮了回去。
“發什麼呆?”
針織帽被挪了兩下,又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和芷知道是他,低著頭重新整理桌面上的試卷。
“有心事了?”
“你怎麼一猜就中?”
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倒也不是。”他料到她的想法,朝她勾了勾手指,低語,“用心觀察,自然就能發現。”
他的睫羽又細又長,像蟬翼的翅膀,翕合間,撩撥著她的呼吸。
這個芳心縱火犯呀!
大掌替她捋下含在唇角上的一根髮絲:“說吧,為什麼事發愁?”
“我......”
“鄒老師”
時未央獨特的尖細聲從走廊處就穿透力十足,跟在身後的武少康跑著小碎步跟上:“未央,你小點聲,還有其他老師在監考呢。”
“怕什麼,他們監考又不是我監考,我為什麼要顧及他們?”
說完,又拔高聲線喊了幾聲。
和芷忍無可忍,將她拽到之前他們跑步的平地上,冷嘲熱諷:“你倒是喊啊,怎麼不喊了?還瞪我?你以為瞪我就能喊出他來了嗎?不敢喊了?要不我替你喊?”
喊什麼好呢?
無名?
鄒老師?
還是......鄒無名?
算了,隨便喊一個吧,反正他也聽不到。
雙手抵在口中,對著浩浩天地幽渺農田,用丹田發聲:“孟陬”
“你剛才喊我什麼?”
我滴媽耶,這神出鬼沒的傢伙,除了他真沒誰了。
和芷撫著心有餘悸的胸口,嚇得心肝顛顛兒亂翻:“我隨便喊的。”
他說她姓孟,又說自己姓鄒,一組合不就是孟陬嗎?不過他怎麼來得那麼快?坐火箭了?
無名摩挲了下她的手指,涼冰冰的:“下次別亂喊。”
和芷以為他生氣了,紅著臉解釋:“你別誤會,我只是......只是喊著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