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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了。”
威嚴沉肅迴盪在整座明玉山中,楚辭遠眺掩映在縹緲無蹤濃霧中的崦嵫山。曾經仙氣繚繞的神山,眾仙朝拜,巍峨莊肅。如今呢,不僅成了座廢墟,再無往日風光無限的悠然仙姿。
她攥緊雙手,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痛而未覺。
跪伏在地,雙手合掌抵住額頭,虔誠跪拜:“師父,徒兒不孝,這麼久才來拜見您。蠅蝗已經被我殺死,接下來徒兒會找到剩下的嫽澧族人,手刃仇人檮杌和那個人!”
濃烈的曲藥酒澆灑在草叢中,悠悠酒香隨風飄浮,髣髴穿過了深濃的白霧,去往了崦嵫山那個傳來輕柔歡快的山洞中。
迄今為止,她還不知曉那個人究竟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可當年的仇,她至今想起,都氣得渾身哆嗦。
迅猛的烈火髣髴燒骨灼心般席捲而來,將她徹底淹沒。獵獵火海,到處都是一觸即融的火球,不斷向她砸來。
“他居然有弱點,他怎麼可以有弱點?”
“你不可以成為他的絆腳石。”
“身為女媧的徒弟,讓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
烈火焚身,四肢百骸都冒著灼熱的熱氣。火翳湧向腦海,徹底侵佔所有的理智。
“辭兒,醒一醒。”
“不要被它控制,迅速調整自己,主導它的方向。”
“凡事有我在,你安心休息一會兒。”
紫眸一片朦朧,眼睜睜盯著長靴漸行漸遠。她翕合著嘴唇,氣息急促,想對他說:“別離開我......”
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驚醒了帝居。
夢裡的一切太過於真實,他攤開雙臂,淋漓的鮮血從上頭淌過的撕裂之痛還在眼前閃動,讓他精神尚有些恍惚。
他與楚辭......為何成為了敵人?
憶起她的欲言又止和再三規勸,紫眸裡滲出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胸口,像一團火,灼燒了他的五臟六腑。
思緒遊走在九霄之外,臺上已經有參賽選手開始表演。一雙手臂伸過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嘿!”
因踮腳而險些栽了個跟頭的女孩被眼疾手快的帝居拽住胳膊,往上一提,像拎小雞般。
女孩眯眼笑,驚魂甫定拍了拍胸口,同他打招呼:“大表哥。”
“......”
響聲驚動了錄製的現場,不少人投來不滿的目光,導演還遣場務過來趕人:“去去去,到選手候場區等著,別在這裡耽誤事。”
蔣薜荔躲開場務的驅趕,傲嬌指了指身上的工作服:“我們不是選手,是大廈的工作人員。”
場務瞥了眼帝居,見他還揹著樂器,雙手環在胸前質問:“你呢?”
“是我表哥,今天特意趕過來幫忙。工作服發完了,就穿便服。怎麼,你們的手那麼長,還管起我們來了?”
大廈租借是常有的事,一般都是各司其職,互不干擾。
場務臉紅一陣白一陣,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帝居朝內看了眼,評委席正中央的微胖男人偏了下視線,似在找更好的角度聆聽選手的架子鼓。只有他們知道,這個不過短短几秒的對視,就已落實一事。
蔣薜荔與場務正吵得不可開交,人高腿長的帝居早已離開,回到下榻的酒店,解下古琴,對鏡解下上頭兩顆釦子,撩開,淡紅色的勒痕浮現,隱隱帶著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