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碰她!”
蕭寶卷用盡全力甩開六六對潘玉兒的桎梏,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我警告你,有什麼事衝我來,不許打她的主意!”
方谷一也利落掏出ak47,對準仍舊故作無辜的六六:“不論你是人是鬼,休想傷害動芳華城!命在,城在!”
眼淚從眼角滑落,六六將求助的視線看向潘玉兒:“姐姐,我真的不是壞人......”
脖子上的紅痕醒目,鼻尖抽噎中,髣髴籠罩著巨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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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兒看著一前一後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有些迷濛,明明從頭到尾她都在,怎麼才短暫一瞬,她就如同斷了片一般不明所以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鬼城又怎麼了?”
二十年前,鬼城還不叫鬼城,有個清新脫俗的名字,叫雲婉青城。
後來有人嫌名字太長,就習慣性叫它青城,可官方認定的名字,還是雲婉。古城建在半山腰上,晨起可看到嫋嫋如仙境般的晨霧,夜間可伴著湍急的瀑布如睡。
後來不知怎麼回事,一場尋常的旱天雷居然將整座山劈成碎山碴,而當時生活在古城中的人,無一倖免,都被石塊砸得稀巴爛。
後來一場泥石流,將古城的建築沖刷得一乾二淨。曾經縹緲如仙境的雲婉青城不復存在,野草遍地叢生。
據說,有上山砍柴的農民曾聽到過女人哭泣的聲音,悽愴又悲涼,迴盪在整座山。也有驢友為此感到惋惜,甚至不顧朋友的勸阻打算上山一探究竟,後來在山谷發現他的屍體,是失足滑坡。
而眼前這個自稱來自雲婉青城的六六,實際上是......
“不,我是人,我不是鬼。”
六六髣髴是被世界拋棄的孤兒,捂著失控的臉跪蹲在地上,雙手扯著棉布衣角,眼神迷離,沙啞的嗓子不斷重複著這段話。
這種先入為主、自以為是判定他人品性的武斷想法,說到底不就是被全世界質疑、傷害、隔離、謾罵......潘玉兒露出一抹深有體會的嘴角,心頭隱隱惻動。
“別過去。”
“沒事。”
潘玉兒拂開蕭寶卷的阻攔,輕柔替六六擦掉眼角的淚珠:“我也曾是這片天地的孤魂野鬼,那種孤苦無依又心有不甘的情緒不斷糾纏住我,讓我不願輕易投胎轉世。”
憑什麼?
她也只是一個尋常女子,不過擁有一副漂亮皮囊,又幸運的嫁與了帝王,可憑什麼她就成了紅顏禍水?
在世人眼中,女子無才便是德。而後人卻以此掣肘她,還用含沙射影的文字將她與長孫皇后、博爾濟吉特氏對比,言語之中皆是詆譭諷刺,甚至還用了‘罄竹難書’在她身上打上了狠狠的烙印。
東方泛起了肚白,地平線上的青光隱隱約約。
“她睡了?”
“睡了。”
方谷一站在樓道旁,雙肘架在扶手上,冰涼觸感蔓延面板的紋理:“這是我坐到這個位置以來,遇到的最……的一件事。”
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刻骨銘心?驚心動魄?震撼撓心?
第一次知道這世上真的術法。
第一次認識駕馭術法的朋友。
第一次見到不願投胎的鬼魂。
第一次......
太多顛覆世界觀的震驚,讓他觸不及防,又或者可以說,是讓他防不勝防。
潘玉兒走到他身邊,地毯綿軟絲滑,踏在上面,感覺被一朵朵白雲包裹:“正如法律是人制定的,職業道德也是如此不是嗎?對於既定的事情,是前人的經驗和總結,可對於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當初的決定就一定適合現在?
“我並不瞭解你的過去和背景,可我們還是願意跟你成為朋友。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你這個人。
“有些人,在冥冥之中相遇,在萍水相逢中又擦肩而過,或許只是一個道理,卻能讓你受益終生。”
潘玉兒將‘蕭鸞’房間門的鑰匙交給他,笑了笑,“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