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平日裡亮如白晝的路燈,今夜都閃爍不斷,髣髴有人擰鬆了他們的旋頭,致使它們接觸不良。
肇嘉名壯著膽子繼續走,身後忽然閃過一道影子,嚇得她險些靈魂出竅。再次撫平心緒朝前走,肩上落下一掌,在她回眸的剎那,被拖進了巷口中。
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衣服被撕成條狀,渾身是傷,整個人奄奄一息。休養了好一陣,她忽然回來上課。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沒事的時候,她卻在好幾次深夜,徘徊在那個出事的巷口,口中不斷喃喃著:我想念你的身體,想念彼此融合的完美,只有你才能滿足我對於另一半的需求......
楚辭正在喝水,被這句話嚇得險些嗆到。
對於東方女性,尤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來說,這樣的話壓根不可能說出口。
大爺也覺察出了楚辭的尷尬,撓頭一笑:“看來你這位小妻子不僅膽子小,還容易害羞。”
帝居拍撫著她的肩膀,臉上倒是一副與有榮焉的坦然:“單純一點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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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耳根子一紅,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斂點。
某人見好就收,看向大爺:“然後呢?”
後來,她上課越來越心不在焉,每天深夜都在那個巷口等,他的丈夫尤光源將她帶回去照顧過幾個月,一次不注意,又逃出來。在跑的途中,遇上幾個地痞流氓,又一次被......
隨後,他們舉家搬遷,之後就再沒聽到她的訊息了。
離開馭夢中學,纏綿的細雨已經停了。公交車從他們面前開過,留下一陣陰惻惻的寒意。
楚辭跟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二人抵達肇嘉名出事的巷口,腐臭的氣味躥過來,忍不住反胃。其實時隔多年,再回來檢視,很多痕跡都已經消失殆盡。就像六耳獼猴的案子,被積壓了這麼多年。可但凡有什麼有任何線索,都不要錯過。這樣才能還死者一個公道。
“你看這裡。”
牆壁上,有三條陳年的劃痕。粗細不一,一番對比之下,又不像是人的指甲。
楚辭深吸一口氣,決定將心中所想與他坦言:“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
他笑,鼓勵她:“說說看。”
二人坐上了計程車車,楚辭在他的掌中寫下幾個字。
帝居緊了緊她的針織外套,不緊不慢道:“既然是你提出的假設,我就負責證明它的真實性。”
楚辭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臉上再添一抹紅暈,示意他前面還有人在,不要這麼明目張膽。
這時,潘玉兒忽然打電話過來,語氣裡急促匆慌,像是在跑:“他突然發生癲狂,險些咬傷了人。現在已經送到了醫院,等待醫生的診斷結果。”
楚辭心頭一凜,先穩住潘玉兒:“好,你先彆著急。我們正在趕回去的路上,診斷結果出來後,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坐大巴回到市區,已經是晚上六點,二人兵分兩路,她馬不停蹄趕往醫院,當看到身形纖瘦的潘玉兒蹲在地上,整個人髣髴要縮成一個小黑點時,楚辭心頭髣髴被針紮了般,那種孤苦無依的悽薄感油然而生。
她放緩了腳步,屈膝半蹲在她的跟前,揭開藏在內心深處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我也曾失去過他,懊惱自己當初為什麼不早點發現他的異樣,還仗著他的寵愛肆意妄為。”
如果你深愛過一個人,就會明白,他明明可以脫離危險,可為了你,他選擇用自己的命,換來了你的自由。
潘玉兒抽噎著鼻尖,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滿眸盡是數不盡的血絲。
“可你也別忘了,因為你的關係,這半年裡,普通人都無法傷到他。”
“我知道,卻還是忍不住擔心他......”
楚辭笑,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不諳世事的年紀,一切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可歷經世事,就只想著讓他記住自己最美的樣子。甘苦齊嘗,陪伴永遠比傷悲更珍貴。”
潘玉兒噙著淚花,撲進了楚辭懷中。
與此同時,帝居抵達杏花一條街。與肇嘉名的出事地點相比,這裡更加繁華幽靜。
敲門的時候,是個小鳥依人的女人,身後還跟著一個三歲的小男孩:“你找誰?”
帝居三兩下便套出尤光源四年來的生活細節。再根據女人的描述,當即驅車趕往陳琛的住處。
假若他沒有料錯,當年侵犯肇嘉名的就是陳琛。而尤光源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要替妻子,哦不,現在應該喊前妻,他們早在四年前就已經離婚,想要肇嘉名討一個公道。
他所謂的出差,就是一個幌子,其實是將陳琛約到當年肇嘉名出事的那個巷子,就是為了要殺了它。
因為它,就是一頭白狼妖。
他們不能使用術法,不代表原本就存在這個世界裡的六界生靈不可以使用。更何況在蕭寶卷的這半年生命裡,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合理存在的理由。
“陳琛,肇嘉名只是一名普通的人類,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