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搭上她的肩胛,隨之而來的還有紋繡龍紋的氅袍:“天氣轉寒,小心著涼。”
女子掀眸與他對視,眼底的情意越發深濃:“臣妾無礙,聽聞冬日第一場雪格外寧靜,便想出來看看。”
“朕陪你賞雪,一輩子為期。”
寬厚指腹摩挲她的柔荑,沉邃瞳孔映落了屬於他的全世界。
她笑了,眸眶氤氳。
不久之後,他身著一如凝白如雪的白衣,跪在佛祖面前:“餘生所愛已逝,心如死灰,不再留戀紅塵,願剃度出家,此生與青燈古佛相伴。”
淚落如珠散,潘玉兒再次跪伏於地,誠摯懇切道:“奴懇求聖女,賜奴與郎君一次相守的機會。”
“望天地之悠悠,渺滄海之一粟。早就聽聞伯庸城是一座詩情畫意的古城,這次前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夏蜉蝣看似滿腹經綸的感慨之下,心裡頭已經開始在盤算。
倒是心無城府的殷宗打了個呵欠:“喂,那個誰,還有多久到梨園?”
久的話他再睡一個回籠覺。
手握方向盤的江籬掃了眼後視鏡,將他們的表現盡收眼底,旋即平鋪直敘道:“還有十分鐘左右。”
殷宗:“……”
那他是睡還是不睡?
夏蜉蝣狀似不經意指了指車窗外:“沿路的風景倒是不錯,特別是這些隨處可見的梧桐樹。”
一語驚醒夢中人。
殷宗粗略看了一眼,猛一拍江籬的椅背:“喂,那個誰,不是說掌權要見我們嗎?可這條路並不是去往梨園的!”
倒不是他變聰明瞭,而是昨天,在他們離開梨園後,路幽昧似笑非笑提了句——梨園附近十幾公里,栽種的可都是楓葉。
梧桐跟楓葉,他還是認得清的。
江籬懶得跟他計較,轉了下方向盤,入黃線內的車位,剎車:“到了。”
遲暮公園內
遊人如織,到處都是人頭攢動的場面,歡聲笑語不斷,熱鬧極了。這對自小就在北方出生的殷宗來說,可是頭一回見,這看一下,那碰一下,哪哪都是新鮮。
忽見一圍攏如山的人群,殷宗耐不住好奇,強行擠了進去:“這是什麼?”
“水中投壺。”
有人回他。
恰好站在上頭的老闆在講解規律,殷宗一聽,有些躍躍欲試。在旁人的不斷慫恿之下,殷宗接過十支長箭,開始瞄準目標。
江籬本著指責,悄聲提醒他:“殷先生,帝掌權還在等你。”
“他要等的是夏蜉蝣,我去不去都無所謂。”
反正他的需求帝居已經答應,再過去也是個擺設,還不如趁此機會好好玩樂一番,這才不辜負良辰美景。
一支長箭飛入空中,弧線明晰,瞬間贏得了雷鳴般的響聲。
中了!
夏蜉蝣看都沒看他一眼,冷聲嗤笑:“真是爛泥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