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越是對在意的事情把握越大,身體呈現出來的狀態越是慵懶散漫,因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帝居將他的一舉一動盡然收攏入眸,他這句話,卻包含著另外一層含義:倘若最後的舉措並非如他所願,那麼他將有可能離開南冉。
夏蜉蝣為南冉茶莊工作了二十餘年,裡頭的重要崗位想必都是他的心腹。一旦離開,那麼整個南冉茶莊必將面臨癱瘓。
這隻笑面虎,果然不能小覷。
落日的餘暉彎如月牙,暈染了天邊的一抹祥雲。
楚辭站在石階旁,紫眸溫柔地看著那道垂眸沉思的長軀,白色襯衫染滿了鮮紅的落霞。
“啾啾啾”
寬大的廊廡上頭垂掛了一毛竹鳥籠,裡頭的金絲雀脆聲響亮,歡呼雀躍的跳動著。
楚辭朝它笑了笑,抬至半空的手緩緩放下,瞥見瓷玉小碗已經空空如也,腦中浮出了一個主意。
纖步輕挪,如同散步一般走到他身旁,故作神秘問他:“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帝居悄然斂回深眸,不緊不慢回她:“金絲雀的叫聲有些刺耳,等下就把它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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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坐在石凳上,單手託著腮邊,一瞬不瞬盯著他。
“怎麼了?”
帝居含著笑,眸眶中倒映著一張如雕琢美玉般的清容,紅唇輕啟:“我有故事,你有茶嗎?”
他挑了挑眉,故作啞然:“講故事,一般不都是配酒嗎?”
“可你對酒精過敏,不是嗎?”
的確如此。
帝居側身到了杯茶,手一觸,冷如寒冰:“看來得重新再溫一壺茶了。”
“空腹不好喝茶,傷胃。”
帝居瞬間明瞭她這個拐彎抹角的用意,原來目的在這兒。
恰好秋蘭端著托盤走來,香噴噴的氣味瞬間瀰漫整個垂柳亭:“少爺,你從回來就沒吃過東西,又得跟那幾個老狐狸鬥,身體怎麼受得了?老太太說了,這晚飯,不能一掃而光,起碼也得吃下一半,不然回去就要我罰跪!”
又來這一套。
這兩人,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玩著小朋友的把戲。
指腹從冰涼的瓷窯茶杯中沾了點水,趁秋蘭不注意,摩挲著紋理粗糙的石桌,寫下三個字:要多久?
楚辭樂不可支,是在問她這個故事需要多久嗎?
“一個小時。”
這樣你就可以細嚼慢嚥,以便於腸胃的蠕動和消化。
“蘭姨,勞煩您一個小時後再過來。”
秋蘭有些驚訝,這次居然這麼主動配合,難得難得:“那你得保證將它們都吃完!”
楚辭凝眸看著他側顏的輪廓,埋藏在心底某片柔軟的湖海逐漸泛起層層的浪花:“這個故事,得從數萬年前西王母的蟠桃園開始說起......”
“想好了嗎?”
“嗯!”
“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