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陽臺處,毫無睡意。
又是一夜天黑,昨夜的一幕似還是發生在上一秒。
肖朗和他母親就這麼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我沒想過他會用這種方式了結自己。
夜澤從後面抱住了我:“站在外面不冷嗎?進去吧。”
我搖搖頭,靠在了他身上:“夜澤,你說他們會和肖冰團聚嗎?肖冰會不會都投胎了?”
夜澤的聲音如同冬日裡溫暖的火苗:“他那麼對你,你不怪他?”
我呼了一口氣,望著明鏡的天空:“人都死了,怪著還有什麼意思?我用肖冰的身份活著時,我經歷她經歷的一切,夜澤,我真的沒辦法去怪他。肖朗和肖冰,還有他們的母親,都是苦命的人。對肖朗來說,他妹妹和他母親就是他最重要的人,這一點並沒有錯。錯只錯在,命運讓他們活得太慘、太累……”
我轉身望著夜澤,抱住他,靠在他身上:“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夜澤揉著我的頭髮:“是我疏忽大意了,才讓你又遭了這麼一回難。是我不該相信他,把你交給別人……”他摟緊了我,聲音裡還帶著自責和內疚。
“夜澤……”我抬起頭看著他,“留下來陪我好嗎?”
他定定地凝視著我。
我伸手一寸一寸摸著他的臉龐,隨後踮起腳來,慢慢湊近他,我輕吻在他的唇上。
朦朧中,天地倒置,只有他一個人在我面前,他的黑髮落在了我臉上,如同垂下來的萬千絲絛。
夜澤他的手指滑過我的臉、耳垂……
他的吻又落在我的唇上,我微仰著頭,與他纏綿。
結束之後,他將我納入懷中,我不穩地呼吸著。
摸著他搭在我腰間的涼涼的手。
張俊說,他們找到了在心願旅館時給唐元打錢的人,那人一直在幫肖朗辦事,被捉之後,很快就供出了肖朗。透過我戴的十字架定位追蹤,找到了我。至於徐耀為什麼也會跟他一起來,我也沒聽清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來的時候,屋子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肖朗已經不見。
而我那時已經回到了肖冰的過去,以她的身份活著。張俊便讓夜澤順著我的神思過來尋我。原本我還要在那裡待一段很長的時間,會徹徹底底忘記是誰,只記得自己是肖冰。是夜澤用鬼力直接將我從2000年推進了2004年肖冰遇害的夜晚,也加速了我神志的喚醒。
所以,我在肖冰的過去看到的夜澤,並非幻影,而是他真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想要讓我記起自己是誰。他一直我夢裡重複的話是——婁姿,回來,我在等你。
“夜澤……”我猶豫了一會兒,他卻抵在我的肩窩處,貼著我的臉說:“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跟阿阮說清楚。”
我怔怔地望著他。
他再次覆在我身上,目光不躲不閃:“我說,我會跟阿阮說清楚。”
“嗯。”我點頭。
“只有一個‘嗯’麼?”他捏了捏我的耳朵。
我抬手摟住他的脖頸,靠在他身上:“第一次是我自願,第二次就是讓你負責。夜澤,對不起,我不想再把你推給任何女人了。阿阮,我也不想。夜澤,我愛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以後,就算你厭惡我了,我也不會再放手了。我會想盡辦法,把你從阿阮身邊奪回來。”
夜澤摟住我:“我也不會再把你交給任何男人,你是我的。”
我“砰”的一下落回床上,夜澤低頭火熱地吻住了我唇……
我早晨起來時,夜澤又不在了。我扯著腰痠背痛的身體爬起來,開啟門,就看見他在窗邊站著。他轉身看向我,我懶懶地走過去,抱著他,靠在了他身上。
“你在,真好。”我囔囔道。
夜澤輕笑一聲:“你是怕我走了不認賬嗎?”
“嗯啊。上次,你不就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以後,我都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走了。”他抱住我,抵住我頭頂說。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挑眉。
我努著嘴道:“聽說,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不能信的,你別騙我,我讀書少。”
他捏著我的下頜,似笑非笑道:“本王看你還是不累,我們再去床上說會兒話?本王一定會做到讓你相信了。”
他作勢要抱起我,我連忙跳開:“我信,我信,我信還不成?”
我揹著手站在那裡道:“要不要吃早餐?”
這是,我和夜澤經歷這麼多分分合合後,第一次又像從前一樣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