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夜澤,我根本就沒有抵抗力。他的一句軟話,便能讓我丟盔棄甲。
我洗澡回到房間時,雲毀正站在我房間處,望著那幅被我掛起來的秋安的畫。
我擦頭髮的動作一頓:“先生。”
“我看到你和夜澤在樓下了。”雲毀說。
我心中咯噔一聲,雲毀看到了,那麼阿阮是不是也看到了?
雲毀似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她沒看到。她一直在休息。”
但我的心仍然一擰:“先生,我……”
雲毀嘆了一聲:“是我對你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你和夜澤羈絆這麼深,你那麼喜歡他,是不可能說斷就斷的,才對吧?”
“先生……”
“昨天是我武斷了,不想看到你再為他傷心難過,所以才那麼武斷地逼你做出決定。但感情的事情,哪有我說得這麼容易。你和夜澤的感情是你和他之間的事,要斷要續,是小姿你自己要決定的事,旁人無權干涉。所以,小姿,就忘了我昨天對你說的那些話吧。”雲毀語氣輕柔,眉眼溫和,又恢復了一如從前的他。
“先生,你並沒有說錯,是我自己……”我剛說這裡,一道陰沉的聲音就把話接了過去,“是你自己什麼?”
夜澤冷著臉望著我和雲毀,譏諷道:“雲毀,本王倒是越來越對你刮目相看了,你做起卑鄙小人來絲毫不輸你的君子風度,那些真小人與你相比,本王看他們才是真君子。”
雲毀淺笑:“彼此彼此,看到現在的你,我才覺得電視劇裡演的那些薄情寡義之男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你想腳踩兩條船,也先要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踩穩了,說不定哪天兩條小船就一起翻,淹死你。”
“夜澤,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對雲先生說。”我竭力爆發,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說。
“本王就是不出去呢?”他充滿不悅地說。
“那你就閉嘴,聽我和雲先生說話。”我直接道,也不再管他是不是在生氣,對雲毀道,“先生,你不必為你的話道歉,我現在已經想清楚自己要怎麼做了。”
雲毀點頭:“小姿,你記得,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站在你這一邊。”隨後又瞥向夜澤,“有人敢負你,讓你傷心,我也決計不會放過他。”
“謝謝你,先生,我有事要跟你說……”我看了一眼門外,“夜澤,你還是出去陪陪阿阮吧。讓她也跟著一起擔心我,我很過意不去。”
我平靜地望著他,他該知道我要對雲毀說什麼事,他終是穿門出去。
“一個孬種。”雲毀冷嗤道,“小姿,你真是太過於忍他了。我現在真想狠揍他一頓。”
“我和他的事就順其自然吧。先生,你也不必為我太過氣憤。他說了,現在不想放棄我,如果他想起所有的事,依舊選擇的是我,那麼我不會再管對阿阮有多愧疚,我會和他繼續在一起。”我的心底此刻無比的澄明——只要他一直想和我在一起,我就會一直和他在一起。
“你真的這麼想?”雲毀問我,我點頭:“只要他肯,我就不會放開他。”
雲毀沒再說話,又道:“你剛才要說的事情可與她有關?”
“嗯。”我便小聲地說了自己在酒吧的“奇遇”,聽到雲毀也甚是驚異:“果真如此?竟然如此神奇?”
我道:“我當時雖然喝了酒,洗手間的燈光也不亮,但我真的沒看錯。但是這件事,我和夜澤都拿不準。除非再找到那個人,找張俊幫忙看一看。雲先生,那就又要麻煩你了。你明天就和張俊說一下這件事,讓他那邊注意一下。明天,我會再去那個酒吧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她。”
雲毀點頭:“好,明天我一早就去見張兄。小姿,你還在怪張兄嗎?”
“不怪了,他也是為了查案。但我現在,不想與他有過多牽扯。”提起張俊,我已經沒有了對他的敬仰和崇拜,只是想著,能和這個人少接觸就少接觸。
雲毀離開後,我沒敢再出去。剛才洗澡的時候,我都像做賊一樣。
我躺在床上,摸摸還溼噠噠的頭髮,毫無睡意。
半夢半醒間,手指傳來涼意,我睜開眼,看到夜澤正坐在我床頭,他伸出手指握住我的手,又如剛才進家門前一般,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我坐起,雙手插在他腰間,合十,倚靠在他肩窩處:“剛才我不是有意又氣你。是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和雲先生再爭吵下去。雲先生已經向我道歉,他說不會再強加干涉我和你的事。雲先生其實很明白你現在矛盾的心情。所以,不要在責怪雲先生了,好嗎?他一直將你視為朋友,他是在關心你。我們也還有許多的事情要雲先生幫助。”
夜澤摸著我的頭髮,低聲道:“我都知道。我就是氣他教唆你離開我的話。你是不是聽了他的話,才那般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