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雲毀看了我的設計圖,詢問了一下他的意見,他看了看,當即指出了我一直覺得缺失的部分——愛,或者說,我想要表達的“愛”並不突出。雲毀和阿鎖婆婆的愛足夠突出和感天動地,我卻無法將它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我正苦惱之際,雲毀又道:“這或許與你的心境有關。”
我微怔,雲毀直接戳破我的心事:“小姿,你喜歡夜澤吧?”
我握著滑鼠的手微微收緊:“是,我是喜歡他,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喜歡他到底有多深。”
“可你的心在搖擺。”
我望向雲毀,不知如何開口。
雲毀亦沒有再細問,而是說:“這是小姿你的感情,你如何選擇,旁人也無法替你做決定。但我想告訴你一句話……”
我靜靜的聽著。
“暖一顆心或許需要很多年,但涼一顆心只要一瞬間,別讓你喜歡的、也喜歡你的人涼心太久,那樣,不管你以後搭起的火爐多熱。也無法再暖不起他的心。”
我的心被狠狠一攥,雲毀離開後,我就陷入了沉思。
雲毀說得不錯,很多時候,我們愛一個人愛得死去活來、刻骨銘心,可死心卻只是那一剎那。我不想夜澤離開我,卻也無法坦坦蕩蕩接受他——我是個無比自私的女人,誰說不是呢?你若說我應該當個聖母,離開夜澤,我內心深處更願意當個死賴著他就是不肯走的花痴女。
我完善了設計稿,週一就交了上去,之後便是等待結果。在我忐忑期待結果時,我光榮地被徐耀“宣召”了。
他不會發現他昨天被耍了吧?
我去見了徐耀,就見他板著面孔,心中有事的模樣。我如今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他了,不過現在他是我老闆,我還是客氣道:“徐總,您叫我?”
徐耀看向我,神情嚴肅道:“我在醫院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說,宋文美景從醫院跑了,現在不知所蹤。”
我愣住了,如何也沒想到會聽到這個訊息。
因為夜澤與雲毀的事情,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去看望宋文美景了。如今聽到她從醫院逃了出來,除了驚愕,還是驚愕。
“美景……她怎麼會跑出醫院?她已經好了嗎?”我急忙問。
徐耀揉揉眉心:“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你還是跟我去看看。”
我上了徐耀的車,徐耀徑直開往醫院。
一路上,我和徐耀大部分時間沉默著。半晌,徐耀打破沉默道:“你昨天耍了我……”
我此時心事重重,根本顧不得他現在的“算賬”。
“我說你……昨天耍了我!”徐耀又重複,我轉頭看他,依舊無語。
“連句道歉都沒有?”
“昨天夜澤他在。”
徐耀目光就變得兇惡起來:“你是想炫耀,他跟你一起耍我?”
“夜澤他失憶了,根本就不記得你了。所以,耍你的,只有我一個人。”
咔的一聲車停了,徐耀意味深長地望著我:“你說的是真的?……所以,這段時間,你才不允許我再去你家?他為什麼會失憶?你又帶著他去幹了什麼危險的事?”
徐耀就像夜澤的“老婆”一樣質問我,可我現在沒心情跟他玩笑:“我現在只想去醫院。之後的事情,我會告訴你。”
徐耀再次啟動車子,斜了我一眼:“他現在怎麼樣?”
“忘記你,記得我。”
“靠!”徐耀重重打了方向盤一下,“夠了!”
到了醫院,找到徐耀的那位朋友醫生,此人正是宋文美景的主治大夫。他說,宋文美景把護士打暈了,穿著護士的衣服跑出去的。已經通知了宋文美景的父母和警察。
難道她已經恢復了神志?當問及主治大夫時,主治大夫搖搖頭,說他用盡了辦法也沒有讓宋文美景的情況好轉。她每天都拿著一堆紙往自己臉上貼,說要找回自己的臉。看見床上散落著很多白紙,有的被揪得不成樣子,我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宋文美景她會去哪裡?
我看向徐耀,如今涉及宋文美景的事,他臉上就沒了那種浪蕩的神情,反而是少有的認真。
宋文美景精神失常前,最掛念和“嫉恨”的兩個人都在這裡了——我和徐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