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漫畫裡,我看到過有關地縛靈的故事。說地縛靈是人過世後,因為餘願未了或有所怨恨,導致靈魂被困縛在斷氣之地,無法離開。但是,雲毀深知夜澤的過去,他應該和夜澤同是南晉人,不可能死在這棵樹下。為何,他就成了無法離開這裡的地縛靈?
但現在已經沒時間問這麼多了,我只能對雲毀說謝謝,提醒他小心。
“雲毀讓我們去找阿鎖婆婆,她那裡能保護我們。”我鄭重其事地對包玥和蔣華說,又把目光轉向蔣華,“蔣華,你要想活命,就把唐元背起來,和我們一起走。你要是不願意,你就留在這兒。”
“雲毀,就是剛才和你說的話人?”包玥一聽我們“有救了”立刻就振奮起來,她看向我身後,似乎在找雲毀。
“嗯,他是這棵樹的樹靈。當初無頭新娘就是他和阿鎖婆婆聯手封印的。別多問了,趕緊走吧。”我催促包玥道,包玥朝著櫻花樹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樹靈先生。”
蔣華終於不再發瘋,他老老實實背起了唐元。
離開之時,我問雲毀,他可有要我帶給阿鎖婆婆的話。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這是我最後一次在漫天的櫻花下看到雲毀,他白袍似仙,眉目柔和,一頭銀髮隨著山風舞動,無法說出來的震撼人心。
我心裡驀然生出一種窒息感,幾乎都要頂出心肺。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雲毀,這是你對阿鎖婆婆的最後遺言嗎?
我和包玥在後面扶著唐元,漸漸離櫻花樹越來越遠,我再次回頭看向櫻花樹,雲毀依舊站在那裡,我的眼睛酸澀了,我回過頭來,不讓自己哭出來。
山路崎嶇,我們走了很久,好像看不到邊際一樣。那瓣櫻花卻始終在我們前面飄著,就像指引我們回家的溫暖的燈。
也不知爬了多久,包玥忽然指著前面興奮地喊:“你們看,前面有光!”
前面隱隱約約有亮光在閃爍,我們加快了步伐。
是燭光!黑暗中阿鎖婆婆端著一隻蠟燭站在不遠處,慈祥的聲音順著夏日的晚風吹佛了過來:“是我白天碰到的那位姑娘嗎?”
“婆婆,是我。”我應道,同時驚奇阿鎖婆婆竟然知道我來了。
“哦呵呵,慢點兒,慢點兒,路不好走,小心腳下。”阿鎖婆婆叮囑我們道。
我們終於上去了,阿鎖婆婆拄著柺杖,在前面為我們帶路:“前面就是我家,我給你們照著點兒亮,看著腳下。”
包玥和蔣華看到阿鎖婆婆都怔了怔,大概是因為阿鎖婆婆那張被毀容的臉吧。
我們進了屋,蔣華將唐元放在了炕上。
我環視四周,屋子裡即使點了蠟燭,也都黑漆漆的。阿鎖婆婆去裡屋給我們倒水了。
“她就是阿鎖婆婆?”包玥小聲問,我點點頭。
“這裡真能保護我們一直到天亮嗎?”蔣華環視一圈,用不信任的語氣衝我說,“就憑這麼個……連電都沒有的茅草屋、一個瞎了眼的老太太?”
“蔣華,請你放尊重!你不願意待在這裡,可以馬上下山去,我們沒人會攔你!”我發火道。
我現在真是厭惡極了這個人,朋友接二連三的死去,唐元更因為他才沒了胳膊,他竟沒感到一絲一毫的悲傷。好心救他,還反被他誣陷、質疑。
包玥對蔣華道:“我相信婁姿。多虧了她,我和唐元才保住了命。我也相信,只要待在這裡,我們就是安全的!我現在只祈禱快點兒天亮,讓咱們能馬上離開這裡。這裡太可怕了。”她說著合十雙手,祈禱起來。
“什麼都是你們說的,我又沒親眼看見。”蔣華嘟囔了一句,卻始終不敢滾出去。
我心中冷笑,這個蔣華不過是個只會說大話的懦夫!
“來,喝水。”阿鎖婆婆的聲音忽然在蔣華身後響起,把他嚇得不輕。
我譏誚的一笑,接過阿鎖婆婆手裡的暖壺:“婆婆,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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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才感覺到又渴又餓,在經歷了這一天的驚嚇後,我還沒怎麼吃過東西。但我也不好意思向阿鎖婆婆要吃的,蔣華卻不客氣,喝完水之後,直接開口向阿鎖婆婆索要吃的。阿鎖婆婆連忙說,她現在就去給我們做。
我們怎麼好意思勞煩這麼大歲數的阿鎖婆婆給我們做飯,所以在阿鎖婆婆的指引下,我和包玥摸進了廚房,簡單地做了一些,填飽了肚子。
我扶著阿鎖婆婆坐下,好奇地問道:“婆婆,你怎麼知道來人了?還知道是我來了?”
阿鎖婆婆慈祥地笑了笑,那半張完好的臉都似染上了一層笑意。我想,阿鎖婆婆年前時一定美極了。因為她的眼睛很漂亮,讓我想起了純潔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