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川口市。
是自己的家鄉,是充斥歡樂回憶的地方,可是他現在連開心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大約只有張開抽屜式的嘴巴,伸展彈簧一樣的舌頭,從那塑膠軟管一般的喉嚨慢慢尋覓很久,才會發現人類心臟蹦跳得比以往要劇烈很多。
這大概就是開心了。
是吧。
一個人一旦失去了表情,那麼神經連同情緒化的化學反應都會被這另類的玻璃器皿給拖慢。
在戶村裕黑色面罩的下面,是木頭傀儡一樣的恐怖面容,這並非某位故作神秘的愛好者的spay,而是真實存在於現實令人驚悚的可怕人偶。
他的面容,很像真。
但是木質的像真,如同後天ps+整容的照片一樣,在戳破真相的那一剎那,那種模擬性質的類人恐懼足以擊垮任何有理智的成年人。
我不是你。
但是我很像人。
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戶村裕的木頭鼻子很尖細,瘦瘦長長,斜在臉上,像是根筷子似的,下面存在兩道淺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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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鼻孔。
畢竟戶村裕仍需要呼氣。
不過,大概沒有人知道他的顴骨是怎麼雕刻的。和鼻子距離很遠,又在左右三分之一處深陷下去,從側面看,這隻木頭腦袋簡直就是個滑稽的波浪線。
真正給人帶來恐懼的是他的眼睛,拳頭大小的眼珠子橫亙在臉盤上。
即便不使勁盯著你,隨著那眼珠在眼眶吱呀吱呀地轉動,洩露出來幾分餘光足以將膽小的人類嚇得屁滾尿流。
咵!咵!
寂靜的車站裡面,突然走出了一個肢體極不協調的人形生物,只見其“砰”地一聲摔倒在地,整個頭顱都猛得變了個方向。
要是有人類在此,恐怕當即就要被嚇暈過去。幸虧戶村裕是在大半夜地坐電車回來的,車站零星的幾個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裡,還是將這可駭的驚喜留給第二天的監控室管理員吧。
列車緩緩的離去,離別的時候的燈光有些明亮,伴隨婉轉的鳴笛聲響起,淡黃色的光線從身體的右側襲來。
木頭長鼻上的光澤瞬間亮堂起來,在這恐怖的臉上形成光暗交匯的三道印跡,巨大的白色玻璃眼睛不需要照亮,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還是熟悉的列車,還是熟悉街道,而自己大約不算是是熟悉的人了。
木料摩擦的聲音比行動在車軌上列車更加吵鬧,遠處似乎有人打著燈到這裡巡邏。
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可能是因為失去了神經的關係,戶村裕並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身體,前進的時候僅僅是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大半天才離開了車站。
他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希望找到那個給自己螺栓的神秘人,並且請求對方將自己變回去。
可是川口畢竟是個城市。
人口足足有58萬。
不借助警務廳想找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戶村裕也沒有辦法,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足夠著急了,想要等待時機,三思而後行反而不太現實。
“仁川啊,我的家就在附近了。下次,我們繼續喝酒,一定要喝個痛快。”
“好的,課長。啤酒還是下班之後再喝酒才痛快,下次就去那家最出名的章魚燒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