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臨沅城,季氏府中。
房間中點著蠟燭,季筌的對面坐著一個獨眼的黑衣漢子,正是金烏軍的首領上官朔。
“季公,這一次因為你,我們可是折了四個弟兄。”
“我的情報沒有問題,失手了,只能怪你們自己沒有出息。”季筌淡淡地說道。
上官朔微微一笑:“這麼說不妥吧?你可沒有告訴我,會有武陵太守府的人去充縣渡口。”
他的笑聲裡帶著一絲冷意,讓季筌覺得十分不舒服。
“我原以為你們會準備充分一點,把費恭派去的人也一併解決掉的。”
“又要攻打酉陽吸引官軍注意,又要去充縣渡口截人,兩頭都要萬無一失,季公未免把我們想得太神通廣大了。”
上官朔說著將一手撐在桌上,身子前傾表現出很強的壓迫感:“季公,按照事前說好的,即便沒能成功,你也得支付一半的報酬。”
季筌微微皺眉,回頭讓樊期去將準備好的酬勞取來。
上官朔開啟樊期取來的小盒子,看了一眼裡頭的金錠,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讓自己的心腹隨從將盒子收好,起身對季筌說道:“那在下就告辭了。”
“且慢。”季筌叫住了他。
“哦?還有何事?”
季筌道:“攻陷酉陽殺了縣令和城守,平東將軍不會放過你們的。”
“所以我等正打算遠走高飛避避風頭。”上官朔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離開了武陵郡,你們從何處獲得糧草?”
上官朔撓了撓頭,苦惱地說道:“這確實是個難題,我們打算去交州看看能否找塊立足之地。”
“陶璜可不希望臥榻之側又多一股外人勢力,你們過去暫避可以,長住肯定不行。”
“那季公的意思是?”
季筌看了一眼上官朔身後的隨從,示意他兩人單獨談。
上官朔擺了擺手讓隨從們先行出去等候,季筌也遣退了樊期,兩人重新坐下。
“我想請你再幫忙辦一件事。”
“不會是幫你對付官府吧?”上官朔眉毛一挑,“我們那麼點人馬,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這一次沒能抓到姜遠的家眷,只怕已經惹惱他了。”
“我出三倍的價錢。”季筌伸出三根手指,並補充道:“不止是我,如果你們能夠幹成,其他的大族也會提供豐厚的報酬。”
上官朔反問道:“季公這是在用錢買我們這些人的命?可是如果命都沒了,要再多的錢有什麼用呢?”
季筌被反問得啞口無言,但他仍不打算放棄。
他深知上官朔的為人,這是個徹徹底底的亡命之徒,即便現在有了一幫追隨者,也難以改變其貪婪的本性。
“你想要什麼樣的條件?”季筌問。
上官朔伸出了五根手指:“五倍,先給錢,一次付清。”
“五倍,你就願意幫我對付費恭和姜遠?”
“一筆錢,只幹一件事。”上官朔冷靜地說道,“季公想要同時對付兩個,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