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亮臨時的轉念救了他一命,迅速轉身拔刀擋住了鹿迷從後方刺過來的匕首,一手託著刀背一手握住刀柄,雙手發勁靠著力氣的優勢將她頂開。
鹿迷輕盈地往後一跳,落在了甲板上的幾隻木箱上。
“大膽賤奴,你要做什麼?”楚亮厲聲質問道。
鹿迷冷笑著不說話,用手指了指楚亮腳邊的那根麻繩,船舷外的掙扎聲小去了,掉在水裡那人顯然已經快要不行了。
她在接到玉瀛的暗示知道這些人有問題之後,便在船上偷襲了那個前來幫費芸葭尋找包裹計程車兵,將其打暈之後綁住雙腳藏在甲板上。
等到楚亮上船來找人,她才把這人踹進水裡,想要以此吸引楚亮的注意力再來一次背後突襲,但沒想到楚亮甚是警覺,居然逃過了這一擊。
不過鹿迷認為自己現在依然掌握著主動,對方的同伴在水中苦苦掙扎求活,只要楚亮想要救援那人,必然會向她露出破綻。
但楚亮接下來做出的動作讓鹿迷始料未及,她驚訝地看著他一刀砍斷了麻繩,船外傳來下沉之聲,之後便沒了動靜。
“你……你就這樣讓他死了嗎?”鹿迷感到難以置信。
“有什麼不好的,這不正合你意嗎?水裡那頭豬吵得我都聽不清風聲了。”他對鹿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鹿迷意識到了對方的殘忍,現在能夠保護費芸葭和玉瀛的只有她,如果讓楚亮活著下船,等待她們的不知是怎樣的地獄。
所以這一場她一定要贏,哪怕手中只有一把短短的匕首,也要拼盡全力!
“看刀!”楚亮大喝一聲暴起發難,揮刀朝鹿迷砍去。
鹿迷從木箱上再度後跳,讓楚亮這一刀砍空,但她原先腳下的木箱似乎並不結實,未能如她所想的那樣卡住楚亮的刀,而是直接被他一刀劈了個粉碎。
看到這一幕的鹿迷臉色微微發白,楚亮這一刀展示出的力量令她感到忌憚,最重要的是彼此手中的兵器差距過大,對方是實打實的軍中戰刀,而她只有一把防身的匕首。
留在甲板上硬拼不是明智的選擇,鹿迷的打算是把楚亮引到底下狹窄陰暗的船艙內再尋找機會,但她又怕自己的意圖太過明顯,對方直接捨棄自己這邊回頭去找費芸葭和玉瀛。
為了牽制住楚亮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鹿迷被迫選擇冒險的纏鬥打法,在對方銳利的刀鋒下險象環生地遊走躲避,時不時做出一兩招並無多少威脅的反擊。
楚亮根本沒有把這個費芸葭身邊的侍女放在眼裡,雖然他從鹿迷的閃轉騰挪中看出她有些功夫根底,但依舊把她當成一個心機重於身手的小丫頭來看。
看似楚亮連連緊逼,將鹿迷壓得喘不過氣來,但實則此時的節奏仍然掌握在鹿迷手裡。
她一點一點拖著楚亮把戰場從船舷轉移到船首,再退入客艙準備反擊。
楚亮大開大合的戰場刀術在狹小的船艙過道內施展不開,漸漸開始有了破綻,但他本人卻並未清醒意識到這一點,仍是追著鹿迷的身影從一個房間打到另一個房間。
在鹿迷拉倒了船艙中的一處置物架用於阻擋他並趁機逃出視線躲藏起來之後,楚亮更覺得自己佔盡了上風,他一腳將置物架踢開,在木頭支離破碎聲中發出大笑。
“小丫頭,你藏到哪裡去了?小心一點,不要被我找到了。”楚亮故意從被他踢碎的木架殘骸上走過,足靴踩碎木片發出刺耳的脆響。
他想要以此來給躲起來的鹿迷施加壓力,然而卻沒有想到正是這種愚蠢的行為讓暗處的鹿迷能夠不用探頭觀望就鎖定了他的大概位置。
一道黑影從他側面的房間門中閃出,鹿迷彎腰之後低矮的身影如箭一般衝刺過來,匕首刺穿了楚亮沒有被甲冑保護完全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