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曾經上表,向朝廷請求荊州部隊的兵權。不過我真正想要的其實是襄陽那十二營由我親手連出來的兵馬。”諸葛誕捋著鬍鬚說道,“荊州水師並非我過去的心腹,而且朝廷此番下詔催我前去檢閱戰船,這一點十足可疑。”
諸葛靚說道:“莫非是大將軍的計策,想要將父親調離淮南?”
“確實有這個可能,司馬昭果然已經對我起疑了……”諸葛誕眉頭緊鎖,看向了站立在一旁的心腹智囊吳綱:“叔紀,對此你有何建議?”
“明公,公子所言有理。司馬氏素知你與其心相悖,又忌憚淮南兵精糧足,此番乃假託都督荊州水師之名將你調離淮南。”吳綱對諸葛誕說道。
諸葛誕認可吳綱的看法:“那依你之見,我此番不該應命。”
“那就要看明公的決心了。”吳綱沒有把話說死。
諸葛誕愣了一下,隨後陷入沉思。
司馬昭以朝廷的名義讓他去襄陽檢閱水軍,如果他動身前往而在半途之中被解除淮南都督的職位,那就失去了一切可以依仗的本錢。
沒有淮南作為後盾,就算他坐穩了荊州水師都督之位,也難以對司馬氏形成威脅。
但現在舉事,似乎又為時尚早……諸葛誕有些進退兩難。
“父親,既然橫豎已經見疑於司馬,不如索性反了!”諸葛靚激昂道,“司馬家手段狠辣,父親昔日故友鄧颺、夏侯玄等人都已被其誅殺。王淩明明已經投降,也被夷滅三族,毋丘儉的下場更是不用說!父親此番如果輕率前往襄陽,一旦被奪去了淮南兵權,從此生死全在司馬昭掌中!”
諸葛誕望著兒子說道:“我亦早有此心,不過我們反的不是大魏,是欺主擅權的司馬氏一族!”
“父親在淮南人望之高遠勝於毋丘儉,毋丘儉起事時尚能有數萬兵將相隨死戰,何況父親這幾年恩待將士、蓄養死士?今若舉事,淮南十萬之眾與父老百姓定會感念父親恩義,共討國賊司馬氏!”
諸葛誕抬手製止了兒子激進的發言,說道:“時機尚不成熟……”
“為何?西線累敗,丟失隴涼之地,司馬昭在朝野和軍中的聲望大不如前,此時難道不正是良機嗎?”諸葛靚不理解地問道。
吳綱此時出聲道:“公子太急了,只看到司馬家在與西蜀作戰失敗之後的疲弱,卻沒有看到淮南腹背受敵的處境。”
“不錯,淮南雖兵精糧足,卻三面環敵。之前毋丘儉的失敗,足以令我等引以為戒。”諸葛誕說道,“毋丘儉死板愚忠,遲遲沒能放下姿態與東吳結成同盟,以至於直到敗亡都未能真正獲得吳軍的支援。”
諸葛靚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父親的意思是……要與東吳結盟?”
“說是結盟,其實也只是利用罷了。”諸葛誕解釋道,“引吳軍為援,一來可解我等後顧之憂,而來也可增強實力對抗司馬氏。等除掉了國賊,再對付吳人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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