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兵分兩路奔赴樂城,姜遠的無當飛軍被分在南路,同行的有趙統、傅僉和向充。
隊伍正行進之間,前軍的斥候飛馬來報,稱在對面的山坡上發現了魏軍的蹤影。
趙統立即命全軍轉入臨戰狀態,前軍布魚鱗陣準備進行試探性進攻。
出現在他們正面的正是被鍾會派遣來南路反擊的胡烈和句安,在漢軍發現他們的同時,他們也透過斥候的報告得知了敵情。
兩軍戰於東面坡地前一片空曠的原野上,雙方都採取了較為謹慎的打法。
魏軍不知漢軍南北兩路人馬的虛實,不敢放開手腳進攻唯恐中計被圍,漢軍這邊也深深忌憚虎豹騎的存在,進攻時不敢採用兩翼包抄等激進的戰術。
從日中戰至日暮,雙方都維持了各自的陣形,士兵們隔著連成排的盾牌用長刀長槍互相攻擊,彼此能造成的殺傷十分有限。
趙統十分沉得住氣,對姜遠提出的迂迴側擊之言不予採納,也不同意傅僉故意放開陣形誘敵深入的計策,直至日落黃昏更是率先鳴金收兵。
魏軍那邊胡烈和句安也默契地選擇了收兵,兩軍維持著緊密的陣形各自後退分開,而後漢軍駐紮平原之西,魏軍駐紮平原之東的坡地。
收兵之後姜遠回到自軍營地,狼池等人已經聚在那裡等候他了,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姜遠走上前去,搶在他們開口之前抬手製止道:“別問我為什麼今天的仗打的這麼沒意思。”
狼池張開一半的嘴只好又合上了。
“將軍,從北路進軍的大將軍他們也遭遇了敵軍。”寧隨把一份軍情報告交給姜遠,“鍾會這是自知跑不掉,準備留下來和我們決一死戰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他也該集中兵力先攻一路才是,不可能兩頭全部出兵。”姜遠搖了搖頭,認為鍾會此舉並非想要促成決戰。
龐憲道:“鍾會莫非是自認為兵強馬壯,即便分兵也能兩路同時取勝?”
“這是不可能的,魏軍並不知道我們兩路分兵的具體情況。鍾會不是庸才,不可能犯下在不明敵情的前提下平均地分散兵力這種大錯。”
分兵向來都是有主次的,很少會有兩路人馬兵力相當齊頭並進的時候,除非是用兵之人確信己方佔據絕對優勢。
姜維這次分兵前往樂城,也是以北路軍為主,南路軍為次,南北兩軍的兵力比大致為一比三。假如鍾會真的把十萬大軍分成兩部同時在南北兩路開戰,就需要承擔北路戰敗、南路戰勝但總體上虧損大於敵軍的風險,這顯然不符合用兵之道。
“鍾會那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狼池今日沒能在戰場上打個爽快,正憋得難受,忍不住怨聲咒罵起來。
“我覺得魏軍可能還是想跑。”文鴦對眾人說道,“鍾會此時的反擊是虛張聲勢,為逃跑搶得先機。”
“他當然想跑,可也得有路啊。”狼池不解地問道。
“有路。”文鴦轉頭看向姜遠,發現姜遠也在盯著自己,於是問道:“將軍還記得是怎麼把我和阿虎從淮南帶回來的嗎?”
回長安的路,確實只有一條,但離開漢中的路卻不止一條。
往北的秦嶺諸道都在漢軍的掌握之中,得知子午谷被斷,鍾會從一開始就放棄了撤回長安的念頭。
想要活只有一個出路,沿漢水往東,前往魏興、上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