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安關上視野開闊,遠望可見定軍山形影。
傅僉有意帶姜遠和蔣舒看看關隘的防禦,但蔣舒似乎對此沒什麼興致,推說行軍勞頓便先行離開去休息了。
姜遠跟著傅僉把關隘走了一遍,把關隘內部的緊要通道都熟記於心,亦已知曉關上四座巨弩是防守的利器。若魏軍攜攻城兵器前來,便要仰仗這四座巨弩擊毀敵軍的衝車飛樓。
“姜將軍從沓中趕來,行經的路比蔣舒還要長,一定也累了吧?我的部屬已經全部上關,關後的軍營空出,可以供你部使用。”傅僉帶姜遠看完城關之後,便打算安排他去休息。
姜遠謝過傅僉,回到自己軍中,把姜志和文鴦兩人喊來商議。
“將軍,陽安關口的正門已經被傅將軍派人用巨石封堵住,現在想要去關外只能走南側的偏門。”文鴦把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對姜遠說到,“偏門很窄,只容一騎通行,咱們一千多騎軍如要出關會費時很久。”
姜遠擺了擺手讓他安心,說道:“無妨,我們肯定不出去。鍾會十萬大軍,難道你還想出城與之野戰嗎?”
文鴦卻有自己的看法:“敵軍勢大,取漢中兵不血刃,鋒銳未挫。若是讓他們直接逼到關前,只怕不好守。當年張遼守合肥,也是趁吳軍新到立足未穩之際縱騎擊之,一舉奪其士氣。最終逼退孫權,威震逍遙津。”
“遠哥,文鴦說的有道理啊。”姜志頻頻點頭,“鍾會一路過來都沒怎麼受到抵抗,咱們來個突然襲擊,他一定沒有防備。”
姜遠沉吟不決,這兩人的心思都在迎擊面前的敵人身上,而他現在最大的心事是怎麼防範蔣舒這個定時炸彈。
蔣舒和傅僉都是姜維親手選拔培養的將領,只是蔣舒之前在北伐時犯過錯,受罰之後遂被調離漢軍主力安排去武興圍當守將。如今武興圍被撤,他又變成了傅僉的副手。撇開傅僉是忠烈傅彤之後的因素,兩人的戎馬仕途差不多是同時起步的,現在一個被委以重任,一個只能打下手,心理上肯定有不小的落差,說不準這傢伙就是因為嫉恨才起意降魏的。
但即便姜遠自己知道這些,他現在也不能明著對蔣舒動手,畢竟對方是朝廷任命的陽安關副督,而他是奉命前來助守的客將。蔣舒是有一定權力調動陽安關守軍的,姜遠卻只能指揮自己帶來的這些人。
如果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和蔣舒起衝突,在不明真相計程車兵眼中看來肯定是自己理虧,搞不好反倒會因為內訌加速陽安關陷落。
“阿志,我要你去盯著蔣舒。”姜遠忽然對姜志說道。
“盯著蔣舒?他有問題嗎?”
“他有可能會投敵。”姜遠用盡可能嚴肅的語氣說道,以免姜志以為自己是在開玩笑。
姜志和文鴦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他們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問道:“這是真的麼?”
“眼下還沒有證據,但我絕沒有騙你們。”姜遠說道,“你們只需要先記住蔣舒不可信任就足夠了。”
“看來只能放棄突襲鍾會了。”文鴦遺憾地說道。
自己內部有沒解決的不穩定因素,他們當然不可能安心地出關去襲擊魏軍,姜遠說出蔣舒可能投敵的那一刻,文鴦就打消了出戰的念頭。
姜志此時說道:“監視他沒問題,不過傅將軍知道此事嗎?”
姜遠搖頭:“此事僅有我們三人知曉,切記不要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
“那將軍你打算如何應對?”文鴦問。
“等。”姜遠肯定地說道,“蔣舒如果真有反意,魏軍兵臨關下時他一定會按捺不住漏出馬腳,到時候再收拾他就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