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鐸本想把阿納雅放進包圍之後一起消滅,沒想到文鴦前一次衝殺山地不成,和阿納雅匯合之後又來了一次。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一茬,眼看半山腰的弓箭手難以阻擋漢軍騎兵的步伐,烏鐸就匆匆帶著隨從逃走了。
他不是死板的人,深曉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死幾個雜兵沒什麼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重新掌握軍隊的烏鐸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各部的位置以及漢軍的動向,得知俄魯和摩敕沒有聽從自己的安排在東面阻攔漢軍而是擅自做主往西北撤了二十里之後,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的雄鷹終於陷入了憤怒。
俄魯知道後面來的漢軍是姜遠的部隊,本就不想與之交戰,正好碰上伏擊姜遠不成敗逃過來的摩敕,稍一鼓動遊說便讓摩敕同意了一起撤退的決定。
摩敕和烏鐸之間存在矛盾,這在西羌軍之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同為姚柯回帳下的狼虎鷹三雄,摩敕自認為與烏鐸平起平坐,對這一次被迫聽從烏鐸指揮感到很不滿。
姚柯回之所以這麼安排,自然是信任烏鐸的能力而對摩敕不太放心,畢竟前一次堵截枹罕城漢軍的歸路那麼大好的局面都被摩敕給搞砸了,害得他在涼州官員面前受盡了臉色。
不過,有能力的人往往不好控制,姚柯回信任烏鐸的能力,卻不放心他的忠誠,所以這一次派兵侵攻陰平郡時沒有明確下令要摩敕事事都遵從烏鐸的指揮,在命令中使用了“配合”這樣比較模稜兩可的詞語。
摩敕正是抓住了姚柯回的這一點心理,在關鍵時刻果斷沒有聽從烏鐸讓自己和俄魯留下來阻擋漢軍的命令,帶著掠奪到的人口和物資匆匆逃離。
他還保持著遊牧民族領軍者一貫的思維,撈夠了就該跑了,留下來繼續和蜀人打仗替魏人賣命完全沒有必要。
由於摩敕和俄魯的主動撤退,姜遠很快便得以與文鴦、阿納雅匯合,左右兩翼的狼池和孟牁在擊潰了幾股流散的羌兵之後也迅速趕來,分別跟隨兩路無當飛軍的李膽和寧隨重新與姜遠聚首。
見到騎軍和無前營都在反伏擊戰中有較大的損失,狼池和孟牁主動承擔了外圍的戒備任務,把騎軍和無前營圍在中間。
全軍分而又合,各位將領都在,姜遠就地召開了一次軍議,主動檢討自己在出擊時分兵的錯誤決定,承認自己低估了羌人的實力。
途中抓到的那個羌人俘虜的口供也有一定的迷惑性,現在想來那人說不定是烏鐸故意安排下的,為的就是麻痺漢軍好進行伏擊。
幸虧對方胃口太大想要兩頭兼顧,在兩個伏擊戰場同時吃掉漢軍,結果分散兵力之後反而兩頭兼失。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現在意識到對手的強大並謹慎對待後續的作戰,優勢仍屬於他們這一邊。畢竟羌軍遠道而來不能長久,且整體素質遠不如漢軍,只要避免再出現中計中伏的情況便可。
“姜志和提前出發的斥候有訊息嗎?”姜遠講完了接下來作戰要注意的重點之後,向狼池和孟牁打聽他們兩路人馬是否有得到姜志的訊息。
狼池和李膽搖頭,他們這一路人馬進展順利,一路上所遇敵軍都不強,也沒有發現姜志和先行出發的斥候們的音訊。
另一路的孟牁和寧隨卻顯露出有話要說的表情。
“將軍,我們在接到你的命令趕來匯合的路上,途徑一座被敵軍毀去的村莊,在那裡發現了一名瀕死的斥候。”寧隨說道,“士兵們發現那人沒多久他就斷氣了,是跟著姜志副統領走的那幾人之一,他死前只來得及說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
“甘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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