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迴頭看了一眼臨洮城的北城門,沉聲道:“剛才李淳帶著我們從城上下來,我時不時感覺如芒在背,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們。如你所說,莫非真的有蜀軍細作混進來?”
“那現在怎麼辦?是否通知李縣長閉城肅敵?”
鄧艾搖了搖頭:“此等無益之事就不必做了,姜維想要派人進來刺探,我們總歸防不勝防。不過三兩細作不成氣候,我們只要關注蜀軍主力的動向即可。”
鄧忠心思飛轉道:“姜維屢犯洮西,無非是欺我軍主力屯駐關中,遠水難救近火。父親為何不上奏朝廷,請將雍涼都督府之兵西移,或恢復漢時安西都護府的建制?”
“蠢話,我區區一邊將,向朝廷上奏對雍涼都督指手畫腳?”鄧艾瞪了兒子一眼,又道:“陳泰大人深謀遠慮,相信他自有對付蜀兵的辦法,至於移主力向西防守之舉,且不說隴右尚無足夠的軍屯可以足糧養兵,倘若姜維探知大軍在西而出子午谷奔襲長安當如何救援?”
鄧忠明白自己說話草率,默默低頭認錯。
“忠兒啊,”鄧艾語重心長地說道,“前次鑰谷之戰你為蜀軍所破,險些丟了性命,須知吃一塹長一智,切不可小看姜維。為父調去兗州,你留下來隨陳刺史好好守邊,不要再犯輕敵之錯了。”
“是,父親放心,孩兒定當知恥而後勇。”
“記住,守好祁山要地,一切聽從陳刺史安排。隴右若遭蜀軍襲擊,你也不可輕動,除非陳刺史有令,否則祁山大營便是你唯一該在的地方。”
上一次鄧忠便是輕信姜維派人詐傳求援訊息,引出鑰谷之戰令魏軍損失慘重,因此鄧艾走之前著重叮囑要他做好本分之事,謹守祁山要地。
城外的魏軍人馬向東而去,臨洮城內,臨近北城門的一條小巷內,姜遠緩緩從陰影中走出。
他悄悄返回臨洮,主要是想透過李淳和鄧艾的交談再刺探一番軍情,雖然鄧艾身邊護衛軍士眾多,他沒法過於接近,但透過依稀偷聽到的隻言片語加上對唇語口型的解讀,他還是得到了一個有用的情報——下一任曹魏雍州刺史的人選是王經。
姜遠對這個人還有些印象,在《三國演義》中姜維北伐最大的一場勝仗便是從此人手中取得的,魏國把這人調來擔任西北防務之職對漢軍而言簡直是一樁送上門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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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心中暗喜時,後方忽然傳來一聲嚴厲的質問:“行止鬼鬼祟祟,你是何人?”
姜遠兩肩一震,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去,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竟然是之前跟在李淳身邊的那名臨洮縣尉。
方才這人一直陪著李淳和鄧艾巡視城防,姜遠也沒太在意他,不知怎麼這個時候竟然會突然從自己身後冒出來。
不過姜遠看到這臨洮縣尉獨自一人,身邊並無軍士隨從,也不怎麼怕他,訕訕一笑拱手行禮:“大人,草民是路過此地的行商,一時迷了路,並非什麼鬼祟之人。”
那縣尉臉上神情凜然,顯然不相信姜遠說的話,同時他注意到姜遠在說完話之後邁步朝自己接近,立刻將手按在了腰刀刀柄上:“站住!你想做什麼?”
姜遠足下驟然發力,身形一閃突近他身前,搶在他拔刀之前一記膝撞頂在他右腕上,把出鞘一寸的刀又頂了回去。
那縣尉右腕裹甲,否則姜遠這記膝撞已經讓他骨折,但拔刀不成又被姜遠近身,他心中也不禁慌了起來,只覺勁風撲面而來,鼻樑骨發出一陣脆響,連叫喊都來不及便直挺挺仰面倒地。
姜遠鬆了口氣,俯身想要搜這人的身,忽然聽到三聲突兀的拍掌聲傳來。
“好身手。”李淳笑著出現在巷子的出口堵住了退路,巷子的另一頭也遙遙有魏軍身影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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