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離開之後,張曉也悄聲消失了,我和父親不敢有所動作,保持著這個姿勢,就連病房外不斷地砸門聲,也沒能影響我跟父親。
直到我手中母親的雙腳有了動靜,我整個人宛如重獲新生一般,臉上充滿了激動,父親也感受到了變化,臉上是一種激動到極點的淚傷。
是的,母親睜開了雙眼,重獲了生機……
當天,我和父親替母親辦了出院手續,趕在這個事件引起注意,我們悄然離開了醫院,慶幸是鎮上訊息閉塞,而醫院雖然驚訝,但歸結於自身檢查失誤,不願意讓外人知道,便是沒有大肆宣傳。
回到家中,母親與住院前後,完全變了樣子,又變成了當初那個勤勞的『婦』人。
我問及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我和父親也出奇默契,沒有跟她說。
“果,我不管你在外面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管你交得這些朋友,但人家幫了咱,咱就不能吝嗇感激,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
父親一如既往樸實的樣子,讓我心中一顫,同時暗下決心要好好替張曉做事,只是他的身份在我心底愈發的神秘起來了。
村子上有個規矩,只要是村裡有人從醫院出來,都要請親友到家裡聚一聚,一來替出院的人打氣,二來也是來趕走醫院帶出來的黴運。
母親回村第二天,父親就開始張羅起來,但母親住院花了太多錢,他正愁這事的時候,我把自己身上那一萬多全拿了出來。
所謂花錢消災,這錢我沒有什麼捨不得,父親婉拒了幾次,還是收了下來,況且我在家裡也呆不太久,還是要出去闖的。
第二天中午,村子裡的人幾乎來了一半,都是跟我家關係不錯的,和父母平輩的,我都要稱呼上一聲伯伯和叔叔。
多數情況下,長輩們聚在一起,談論最多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後輩,恰巧我在場,便成了飯桌上唯一的話題。
只可惜我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般風光,說實在在大城市做個快遞員,還真不如在家裡種地。
但我可不會這樣說,虛榮心畢竟還是有的,況且我是真想做出點事來,給父母長長臉。
飯桌上,暢所欲言,說著說著不知怎麼滴,父親就變了臉,有些凝重,坐他對面的是我本家姓的二叔,和父親是老表,將近四十歲了,卻一直沒個子嗣,一直在村裡抬不起頭來。
村裡人都歸罪於我那二嬸,那是一個外鄉女子,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就讓我眼前一亮,因為村子裡很少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即便如今三十多歲,坐在一旁也蓋不住身上那股豔麗。
十多年了沒孩子,大家都說二嬸天生剋夫相,讓我二叔趕緊離婚再找個。
但我二叔隨了父親『性』子,本分,跟二嬸一直這樣恩愛了十幾年,沒有任何拋棄的意思。
其實我記憶中,二嬸人很好,跟我娘關係很好,不像村子裡謠傳的那種人。
“哥呀,不瞞你說,這兩年我也想了很多法子,可婆娘那肚子就不見有動靜,這不前兩天我還專門叫人看了祖墳風水,那老道說這問題就出在祖墳上,說得牽墳,我這才來跟你合計合計。”
原來父親是為這苦惱,也怨不得父親,祖墳在活人眼裡,那都是忌諱,說起來我們這也封建,閉塞的很,牽祖墳這種事難免會在村子落下口舌,說是後輩不孝。
但二叔和我爹關係好的很,看父親一臉難作為的樣子,我有心『插』嘴,但也沒好辦法,我總不能說這都是『迷』信,說不定要不下孩子出在大人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