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溪看著這一家人著實可憐,就沒個囫圇個兒的,好歹也是個莊頭,居然被折磨成了這個慘樣子。
丁嫂子聽說要給他們診病,頓時喜出望外,道了謝出去了。
不多時,她就和幾個婦人將老丁頭和他的妹妹扶了進來。
“去那邊的氈子上吧。”
方才春兒已經拿出一塊厚厚的毛氈鋪在了地上,免得他們要到沈云溪床榻上診病。
老丁頭臉色發青,回來後傷勢似乎越發重了,他渾身透著一股死灰氣。
之前冬香帶著她們回來後已經將沈云溪的玉露膏給丁嫂子讓她給老丁頭抹了。
那個藥膏有止血鎮痛的作用,裡面摻了曼陀羅、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等藥草,效果很神奇。
老丁頭塗了那個藥膏後並不覺得如何痛,大概是麻木了,又或者要等一晚明天才開始劇痛,不過他的精氣神卻越來越差,此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云溪看他的臉色就不大對勁,也顧不得避嫌,幾步走過去按上他的脈搏 ,細細診斷。
“多……多謝……世……”
老丁頭勉強睜開眼睛費力的想要說話。
“你別說話了。”
沈云溪制止了他,凝神把脈,漸漸皺起了眉頭。
良久,不見她說話,丁嫂子擔心的問道:“世子妃,怎麼樣了?”
“不太妙,他捱打的時候恐怕是得了吩咐,要讓他沒命的。”
“什麼?沒?沒命?回來的時候他還能自己走,能說話,看著就是皮外傷啊?”
丁嫂子一聽要沒命嚇的魂都沒了,支支吾吾的哭道。
“打板子也是個手藝活兒,有手藝的人打板子時有的看著傷勢重,其實都是皮外傷,好得快,有的看著傷勢不重,卻是下死手打的,隔一段時間若不醫治便會死人。”
她之前在孫程的府裡瞧著老丁頭就有些不大對勁,可見他還能說話能跪著,以為問題不大,沒想到他那個時候應該就是強弩之末了。
“那怎麼辦啊,世子妃,求你救救他。”
丁嫂子一下子慌亂起來,只能不住的磕頭求救。
“放心,到了我這兒,他輕易死不了。”
沈云溪走到桌子前,讓春兒拿出紙筆寫了個方子,讓一名婦人帶著冬香去抓藥。
“丁嫂子,將這裡所有的酒都拿過來,再去買幾丈白布,讓人去燒幾桶熱水來,要快些。”
她不慌不忙,神情鎮定的吩咐著,丁嫂子和幾個婦人忙忙的去了。
不多時,冬香抓藥回來了,丁嫂子也拿來了白布和酒,她心中慌亂早就六神無主了,不過見沈云溪臉色沉著鎮定自若也就按照她的吩咐做事了。
將一切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後,沈云溪才吩咐春兒和冬香將老丁頭躺著的地方用白布圍起來。
丁嫂子見如此陣仗還以為老丁頭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再也忍不住撲倒他身上痛哭起來。
“當家的,你走了我和狗兒怎麼辦啊?”
她儼然將這裡當成了靈堂一樣,以為這是在給老丁頭準備後事了。
沈云溪剛用酒給自己身上和手上消了毒過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