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溪忍不住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雲錚,見他也正在看她,頓時瞪了他一眼。
雲錚從鼻孔中發出一聲輕哼,之後就轉過了頭不再理她。
她抬頭看向英王妃,故作嬌羞的點了點頭,然後應道:“兒媳謹遵母妃教誨。”
容蓉正捧著一盞茶喝著,聞言差點吐了出來。
她咬著牙看向沈云溪,心道她怎麼這麼厚臉皮?難道沒聽出來姨母是在嘲諷她麼?
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就應下了,誰不知道她和表哥現在連洞房都還沒入呢。
英王妃也臉色不大好看,本以為沈云溪會羞愧難當,進而更加怨恨雲錚,沒想到她表面上什麼都看不出來,還開開心心的應下了。
她頓覺沒意思,便扭頭說道:“既然人到齊了,就開席吧,過幾天舉辦百花會,世子妃就一併主持吧。”
這事已經不止一個人跟沈云溪提過了,此時也沒有退縮的道理,她點了點頭應道:“但憑母妃吩咐。”
這一口一個母妃叫的容蓉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她和姨母都沒這麼親近過。
瞧她之前在府裡胡作非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還以為她連王妃都不尊,會和她起衝突呢。
沈云溪挨著雲錚坐在一旁的宴席上,丫環將菜流水般的端了上來。
倒是沒有山珍海味應有盡有那麼誇張,不過比起府裡日常的菜來品類口味好了很多。
席間,英王爺跟雲錚說了今年漠北的收成情況以及巡視路上遇到的一些問題。
“今年漠北總體還算風調雨順,只是比起給朝廷上繳的租子來,百姓的餘糧還是遠遠不夠,繼續這樣下去,恐怕要餓死許多人。”
英王爺雲青憂心忡忡的說道。
他親自出去巡視了一圈,百姓交完租子後剩下的口糧根本維持不到來年春耕。
朝廷跟漠北收的糧食一年比一年多,漠北的糧食也越來越吃緊,照這樣下去,總有一天,百姓會禁不住剝削餓死。
“父王放心,租子的事我已經有了應對之法,先將今年挺過去再說。”
雲錚是個有成算的人,就算早就讓溫子臣在大梁買糧食了,也沒有當面就說出來。
“嗯,既然你已有了法子,為父暫時也可放心了。”
雲青也沒有再細問,對兒子的能力他還是放心的,既然有了應對之策,他也就不操心了。
再說,他也只精通打仗帶兵方面的事,於這些俗務不怎麼懂得。
因為是給英王爺和英王妃接風洗塵的宴席,都是自家人,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沒有分男席和女席。
席間,雲錚親自給沈云溪斟了一杯酒,淡淡說道:“世子妃也喝一杯吧,你送到軍營裡的藥丸治好了很多人的風寒,也算為王府立了功。”
他的聲音冷冷清清,不高不低,但在座的人卻都聽到了。
沈云溪怔了怔,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王爺和王妃面前給自己長臉,也就沒說什麼,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能為王府出力是我的本分,世子不必掛懷。”
喝了酒她又配合的說了一句話,演了一次白蓮花。
容蓉坐在他們對面,氣得快無法呼吸了,暗道雲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難道真的被這奸細勾了魂?
他怎麼能當著王爺和王妃還有府裡這麼多下人的面誇她?
明明剛嫁過來時還是他下令讓府裡的人不管她死活的,現在就這麼巴巴的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