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有些窘迫的看著相思,房間小得很,只有一張床,一張矮桌子,其餘就什麼都沒了。
相思一眼就看完了,抿了抿唇,帶著黎瑾走到了門口那裡的一口井那邊。
男孩兒一臉都是墨水,髒兮兮的,只是那雙眸子卻透著光彩,唇紅齒白,只是表情卻有些緊張。
井口那邊放著一桶乾淨的水,相思從袖子裡拿出巾帕,打溼了給黎瑾擦臉。
相思蹲在地上,動作不算輕柔,黎瑾僵硬的站著,因為個子矮,還要稍微的仰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黎瑾的眼裡,只能看到那張蒼白精緻的臉,細微的還可以聞到淡淡的清香。
“九,九王爺,我自己可以的。”
黎瑾緊張的說道,兩側垂著的手攥住了衣服,將目光移到了別處去。
相思卻是摁著他的腦袋,手中動作未停,仔細的擦拭著,“別動,馬上就擦完了。”
這聲音雖然溫和,卻也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黎瑾只得乖乖的站好,一動不動的。
片刻後,相思收回了手,她的力度似乎大了些,黎瑾的臉都被擦紅了,墨水印跡消了不少,還有一點兒淺顯的痕跡。
相思看著黎瑾,薄唇輕勾,“每次看到你,都是這般狼狽。”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他囁嚅了半天,卻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黎瑾的年紀不大,性格倒是老成,全然沒有同齡孩童的那般天真爛漫。
有的,只是小心翼翼的滄桑。
他低垂著頭,視線看著光著的腳,已經暈染出了濃豔的深色,面板磨出血了。
而另外一隻鞋也是不合腳的,後腳跟磨出了血泡。
黎瑾趕緊把腳往後伸了伸,藏在了衣襬下面。
只是那麼明顯的動作,相思怎麼會看不到?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相思突然問道。
黎瑾卻是搖了搖頭,抬眸看向了相思,好看的眉眼中,掠過了幾縷哀傷。
他曾經也是有家的人,只如今卻是沒有了。
他是燁王府的小公子,就在三個月之前,他的父王被冠了謀逆之罪,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全被問斬了。
他父王是花顏唯一的異姓王爺,也是花帝最好的兄弟,出生入死,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勞。
只是,功高震主,終究是犯了花帝的忌諱。
他能夠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只是因為,花帝說,念及兄弟之間的情誼,不忍心斷了後。
便讓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而他的爹孃,哥哥姐姐們,全都被處死了,只剩下他這個獨苗苗。
當然,花帝也不會放任他,而是把他接到了宮裡,放在容妃的手上養著。
還准許他可以同皇子,大臣的子女一起讀書。
看看,花帝是多麼的仁慈。
容妃對他,自然是不會上心的,磋磨不斷,把他當做最低等的奴才,如果不聽話,餓一頓打一頓都是有的。
他雖名義上可以讀書,實際上不過是十皇子的書童小廝而已。
滅門之仇,他是不會忘的,他永遠記得,爹孃被斬首時的畫面,還有哥哥姐姐無助的呼喊。
鮮紅的血如同夢魘,牢牢的把他束縛著,不得解脫,午夜夢迴,都會被驚醒。
黎瑾的眼眸裡劃過一抹陰鬱,卻很快就消失了。
快的讓人無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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