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國師道:“銅爐裡全都是妖魔鬼怪,普通人根本沒法闖出去,只有被當養料的份。但那隻厲鬼不知出於什麼緣故,混混沌沌地帶著那一大幫活人,逃了許多天。最後,還是被萬鬼圍堵,逼到了死路,就要和那些活人一起被蠶食了。”
謝憐知道,這隻孤零零遊蕩的野鬼,一定就是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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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然後呢?!有什麼辦法能脫身得救?”
國師道:“有。練出血器,殺出重圍。”
慕情還是忍不住插嘴了,道:“那最保險的祭品,豈不就是……”
豈不就是那些陷入絕境的活人!
風信和慕情望向正全神貫注與白無相惡戰的花城:“難道……難道他……”
謝憐也屏住了呼吸。國師卻道:“嗯,他動手了。”
風信和慕情的神色變得難以言喻。謝憐卻一動不動,只等著國師說下去。果然,國師接到:“他動手了,突然發狂,挖了自己一隻眼睛。”
“……”
國師道:“那隻厲鬼,差一點就對那些活人下手了,但不知為什麼,最後還是沒動,卻拿自己一隻眼睛作為代價煉了一件血器。但那厲鬼本來就是強撐著一口氣,挖了眼睛以後本該徹底散架的,但不知被什麼刺激到了,反而徹底清醒了。不知他煉出來的究竟是什麼邪器,居然扛過了那一戰。而且,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
謝憐勉強平定心神,道:“什、什麼事?”
國師道:“據說,那一戰後,天上降下來天劫,劈到了銅爐山。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這還用說什麼意思嗎?
天劫降落,即是說,天認為,在銅爐山裡,有人有資格可以飛昇。
謝憐抓住國師,道:“是誰?誰飛昇了?!”
國師道:“我也全都是聽說的。但是,上天庭並沒有哪個神官是銅爐山出身的,要麼就是我聽到的純屬子虛烏有,要麼就是……”
升上去的那個人,自己跳了下來,拒絕了天界!
慕情完全沒法接受,愕然道:“以鬼之身飛昇?居然會真有這種事?而且還拒絕了飛昇,自己跳了下來?!不是他吧?那個時候他剛進銅爐山啊,還沒百鍊成絕吧?!就那麼跳下去……根本生死不知吧?!他到底為什麼啊?!”
為什麼能做到這種地步啊?!
忽然,謝憐聽到白無相嘆道:“仙樂,你有一個非常忠誠的信徒。”
話音未落,一張裂開的悲喜面,驀地出現在謝憐眼前。
謝憐完全沒料到白無相居然能在瞬息之間逼近到咫尺之處,瞳孔裡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若邪炸了毛一般揚起,本欲出擊,但終究還是縮了。
倒也不怪它,因為若邪一貫是非常聰明的。當它判斷攻擊也無效時,便會主動放棄。
白無相似乎笑了一下,因為那張悲喜面裂的更開了。
下一刻,厄命的刀鋒掠過他頸項。
但遲了一步,白無相已經閃開了。
他霍地閃現在通天橋斷橋戛然而止的最高點,微微揚手,道:“不用緊張,只是拿回我的東西罷了。”
他手裡,多了一把通體漆黑、如寒冰冷玉的長劍,一道銀心貫穿劍心。謝憐下意識反手去摸背後,果然,揹著的芳心不見了。
芳心本是烏庸太子的佩劍。白無相把那本屬於他的佩劍拿走了。
一片、兩片、三片。慘白的面具一點一點剝落,最終徹底脫落,露出面具後那張臉。那身白衣,也在燃燒的火焰中化為了一身白甲。
終於,“白無相”摘下了面具,變成了“君吾”。
眾人皆是屏息警惕。
不用猜也知道,這個形態的他,必定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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