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指著一旁,道:“然後在這裡和誰打了一場。好大的一場。”
謝憐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微微睜大了眼。
只見四面八方的岩石上,遍佈了無數駭人的刀鋒劍痕。
那是厄命的刀痕。
刀刀入骨。謝憐從前不是沒見過花城用刀,但他的風格,一貫輕鬆愜意,漫不經心。與其說他是在用武器,不如說是在耍著小刀玩兒。這些刀痕裡,卻滿是殺意。可想而知,與他交手之人有多了得,這一戰有多險惡。
他一句話也不說,趴下來看了看。橋面上沒有跌落的痕跡,橋下方也沒有聚集歡呼的怨靈,這才稍稍安心,又爬起身來徑自向前奔去。身後風信背起慕情,追上去道:“殿下!”
謝憐屏住呼吸。因為他不想聽到自己過於急促、一點也不鎮定的呼吸聲。紊亂的呼吸,這對習武者而言是大忌,不光加重身體的負擔,還會擾亂心曲的節奏。但屏住呼吸也沒用,他手足都在發顫,跑著跑著還腳下一崴,險些摔個跟斗滾幾十圈滾下橋去,風信和慕情都叫了起來,直讓他小心。忽然,謝憐道:“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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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憐再次駐足,回頭道:“你們聽到了嗎?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風信和慕情都道:“有!有!”
是兵器交擊聲和法力轟擊的聲音。連通天橋的橋身都在隱隱震顫。前路黑暗中,有光明明滅滅。
有人在前面交手!
謝憐連滾帶爬向前衝去。後面的風信喃喃道:“我|操了,滿天神佛保佑可千萬是血雨探花,不然他怕是要瘋了!”
慕情道:“少廢話了,咱們自己就是滿天神佛也保佑不了,趕緊跟上!你看他跑的跌跌撞撞那個樣子,別還沒見著人、先摔個狗吃屎了!”
謝憐忘記屏住呼吸了,就這麼聽著自己凌亂的喘息跑了五六里,拐過幾個巨大的彎道,終於,在轉過最後一個彎後,眼前驀地雪亮。
懸空的通天橋盡頭,一個紅衣人和一個白衣人,正在惡鬥。
那紅衣人手持一把修長的白銀彎刀,身形鬼魅,閃電般忽隱忽現,正是花城。他不笑了,全神貫注,神色凜冽,俊美蒼白的面頰上一抹鮮紅的血痕,凜冽中平添三分明豔。那白衣人自然是白無相,手持一把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長劍,臉上還是一張半哭半笑的悲喜面。只是,那面具和謝憐從前所見的,卻不太一樣了。
它從中間裂開了。
那道裂痕極大,無法忽視,從額頭中心一直裂到眼下面頰,彷彿隨時會崩潰!
兩人身法皆一沾即走,妖氣沖天,擊打卻勢如千鈞,力貫蒼穹。劍氣刀風,狂飛亂舞,上方的死靈蝶們和下方的熔岩怨靈們也在對峙,相互呼嘯,如排山倒海。每一次交手,岩漿烈焰池中都炸起數丈驚濤駭浪,其他人根本無法接近!
風信和慕情隨後跟來,都被這場景震得雙足釘在原地,挪不開步。
沒有一個武神看到這樣的戰鬥場面,能不為之心蕩神馳!
一見到安然無恙的花城,謝憐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當場簡直想躺倒在地大喊大叫,但強行忍住。高手過招,瞬息之亂都能定奪勝負,何況,這是當世兩位絕境鬼王之間的一戰!
白無相那一端遠遠的後方還站著一個身影,正是國師,他自然是被白無相帶到這裡來的,見謝憐等人來了鬆了一口氣,但也不敢貿然出聲。誰知,花城卻早就注意到了來人,如霜般專注而寒冷的神色微微化開,終於展顏一笑,道:“看來,你又失敗了。殿下來了。他帶的人,一個都沒有少。”
謝憐忍不住了,喝道:“三郎!”
花城微一側首,應道:“哥哥”應完,語氣又轉警告了,道,“哥哥,你下次再把自己弄得掉下去,我就生氣了。”
謝憐也道:“你下次再跟著一起跳下去,我會更生氣!”
“……”聞言,花城表情凝了一下,似乎謝憐的話真的讓他忌憚了一下。而他直面白無相時也沒露出這種忌憚的神情。白無相欺身而上,打的是花城,話卻是對謝憐說的:“仙樂,你們兩個是不是春風得意過頭,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厄命刀柄上的眼珠瞅到了謝憐,骨碌碌狂轉起來,花城反手一格,謝憐聽到了“噔!”的一聲,心中一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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