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怒道:“住口!”
他的呵斥在此時此地自然是半點威懾力也沒有,白無相道:“你們知道,皇城內外,什麼人患人面疫最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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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戰戰兢兢看著他,雖然不敢靠近,卻不得已要追問:“什、什麼人?”
白無相道:“士兵。”
完了。
白無相道:“為什麼是士兵?因為,大多數士兵,都做了一件事。而這件事,是尋常百姓沒有做的,所以他們才患上了人面疫。”
眾人眼睛睜得越來越大,連喉嚨也不敢咽一下,道:“那件事,是……?”
謝憐一頭向他撞去,無非是徒勞的努力罷了。白無相哈哈笑著把他拍了回去,道:“是什麼?殺人啊。”
完了!
他果然說出來了。謝憐躺在神臺上,一顆心如墜冰窟。半晌,幾人才震驚道:“……殺人?殺人才能不得病?殺人就能治好?”
“騙人的吧!”
令人絕望的就是,不!不是騙人的!
這是千真萬確的。手上沾過血猩、有過人命的人,是不會患人面疫的!
眾人無論如何也沒料到免疫條件居然是這個,全都驚呆了,紛紛道:“這說得通嗎?”
“我從前就覺得奇怪了,好像……真的沒怎麼聽說軍隊裡有人面疫氾濫……恐怕是真的吧!”
“是真的!”
“可是這意思難道是我們先為了不得病,得去殺人?!”
“殺誰?”
問出這個問題的人立刻被圍攻了:“什麼‘殺誰’?難不成你還真想殺人啊!”
那人一下子不敢說話了,但這百雙眼睛裡,比起方才純粹的恐懼和無措,又多了一層新的其他的東西,極其微妙,極其詭異。
這就是謝憐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一旦人面疫的免疫之法暴露於世,就會有不可避免的另一件事發生。
自相殘殺!
這就是當初謝憐發覺了免疫的方法,卻始終不敢告訴旁人的緣故。只要殺人就可以免受人面疫之災,也許大多數人都會剋制,但總會有亡命之徒鋌而走險。而一旦有人為了免疫犯下第一樁血案,很快就會有第二起、第三起……效仿者將越來越多,混亂也會越來越不可收拾。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就瞞得嚴嚴實實、沒有任何人知道!
謝憐苦笑道:“你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說這個辦法沒用了吧。”
眾人不語。謝憐嘆了口氣,強打精神,溫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你們先別慌,不要輕舉妄動,中了這個東西的圈套。”
底下有一對模樣瞧著斯文體面的夫婦,那婦人抱著孩子嗚咽道:“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偏偏是我們啊?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附近一人煩躁道:“哭哭哭,哭什麼哭,就知道哭!這裡誰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就你一個人倒黴嗎?”
那婦人的丈夫怒道:“怎麼,你還不讓人哭了啊?”
“光是哭得人心煩有什麼用?給我閉嘴!”
居然為這種小事爭吵起來,只能說大家的情緒都一觸即發,謝憐道:“都不要吵!冷靜!冷靜下來想辦法!”
越讓冷靜反倒還越激動:“冷什麼靜?這種情況怎麼冷靜?你倒是冷靜,你想想辦法啊?有什麼辦法!”
“……”謝憐被問得啞口無言。有什麼辦法?
沒有!
他拼命想拼命想,想得要腦汁炸裂了也想不到任何可以解決眼下這個局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