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玉恢復狀態極為迅速,道:“是!”
應了便抄起地師鏟,不多時就迅捷無倫地在一側石壁上開了一個洞。外面的日光照射進來,引玉看了一眼,面露驚色。謝憐道:“引玉殿下,是地動了還是這山要塌了?”
引玉道:“都不是!是這山怪……它在跑!”
它在跑?謝憐和花城對視一眼,搶上前去,望到了山怪的外面。
它真的在跑!山體之外,一側的景色、山水正在飛速倒退,幾乎快成了五顏六色的線條。如此看來,他們彷彿正乘在一輛飛速賓士的馬車上,或是坐在一個正在狂奔的巨人肩頭!
小山、河流、平原、樹林,都被這座山怪踏平在腳下,被它碾壓過去,為它讓出道路。呼呼的狂風從這個洞口外洶湧而入,三人的頭髮和衣帶都飛舞起來,引玉道:“照這個跑法,恐怕兩天就到銅爐了……”
兩天?聽了這句,謝憐心頭豁然開朗。
難怪了!難怪聽不到“另一個人”回答的聲音,難怪國師要求對方在兩天之內帶他們趕到銅爐山。
因為當時,“國師”根本不是在跟人說話,而是在跟這座山怪說話!
花城也必然明白了,道:“恰好,借它的風,不用慢慢走了。到了那裡,石壁外這人還會出現的,到時候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謝憐卻是神色凝重。花城覺察到了這一點,道:“哥哥,怎麼了?”
謝憐道:“什麼叫還沒有徹底覺醒?”
那個聲音方才說,“現在殿下還處於沒有徹底覺醒的狀態,若是等他醒了……難以想象這次他會幹什麼。”謝憐道:“如果那個人真是我師父,說的是我,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花城道:“哥哥先別多想。第一,那人不一定是你師父;第二,他說的‘太子殿下’也不一定是你。”
謝憐道:“但如果是呢?我有些沒根據的猜測,你幫我聽聽看,看看有沒有道理。”
花城道:“好。哥哥你說。”
謝憐道:“假使這個人是我師父,三座大山:老、病、死,唯獨沒有生。他卻可以和山怪們交流。他是一個人,和他對話的是一座山怪,他們對話中提到的‘他們兩個’,也許是另外兩座山怪。一共四個。我在想,這三座山怪,是不是都有人的意識?或者,他們本身就是人所化成的,而國師,就是那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生’!”
他越想越多,心口越是狂跳不止,繼續道:“銅爐山,曾經是烏庸國的境地。“生老病死”,剛好是四個;烏庸太子的護法天神,也剛好是四個;而教導我長大的仙樂國師,剛好也一共有四位!一般一個國家的國師,會有四位這麼多的嗎?我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後來才發現,一般沒有這麼多的。你覺得這是巧合,還是意味著什麼?”
花城卻道:“並不意味著什麼。可能剛好都是四個而已。四名景不也是四個嗎?四大害不夠四個還要強行拉一個來湊呢。”
謝憐卻還在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走,道:“如果,真的,我的四位師父,是烏庸太子的四個護法天神,那為何他們要來做我們仙樂的國師?為什麼要來教導我?難道我身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難道其實我……”
他想得有點魔怔了,花城握住他肩膀,堅定地道:“不會!我可以保證,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什麼別的人。信我。不要胡思亂想。”
謝憐這才如夢初醒,道:“……你說得對。我是有點胡思亂想了。”
國師是他除了父母之外,最熟悉和親近的人。雖然國師時常嫌棄他,也時常顧忌他身份有所保留,但大體上,他是個好老師。突然發現自己可能完全不瞭解一個自以為很熟悉的人,的確很容易讓人陷入迷思。花城放緩了語氣,道:“好了,哥哥。你先仔細想想,仙樂國師是什麼來歷?”
謝憐仔細想想,道:“……不清楚。”
真的,他竟然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他師父是打哪兒來的。沉吟片刻,謝憐道:“國師在我出生之前就是國師了,我只知道他叫做梅念卿,但是不消說,這肯定是假名。以前我也想過,國師這麼厲害,為什麼沒有飛昇,但如果方才那人是他,那他活在這世上的歲數,肯定比我要更長。”
花城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記住萬事有我。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謝憐看著他,怔然不語。少頃,微微一笑。引玉存在感本來就低,加上很識趣地一直不說話,幾乎都被忘到腦後了,這時才道:“城主,需要去找其他人嗎?”
他們是出來了,可裴茗他們還不知道被這山怪吞到哪個角落消化去了呢。謝憐忙道:“找!我們一起找好了。引玉殿下請等等。”
引玉道:“太子殿下,不用叫殿下啦……我早就不做上天庭的神官了。”
謝憐笑道:“那你也叫我名字好了,不用喊這麼客氣。我也很早就不是太子殿下了。”
引玉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花城,忙道:“這……不敢,不敢不敢。”
謝憐道:“這有什麼不敢的?”走了兩步,正要撿起權一真不倒翁,忽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重重摔在他面前,發出了清脆的骨頭斷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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